越野又是一個甩尾,穩穩停在了一處不起眼的角落。
月見裡從副駕駛座位下翻出了一個手提包,拎上它跳下車。
“距離任務現場還有一公裡。”
降谷零摸了摸放在大衣内袋的手槍,向月見裡報出了幾個位置。
工作日公平地對待每一個打工人,不管是他們這種黑暗組織的成員還是公安都得老老實實地上班。
“這個位置……”
月見裡思索片刻,迅速在腦海裡構建任務現場的立體地圖,從中尋找出一個合适的位置。
成功收到降谷零情報的公安現在應該已經有所動作才對……
他利用每一次的轉彎或者是停頓不着痕迹地觀察着身後那些或明或暗的公安們。
依照公安的行動習慣,他們應該會分頭行動,分别阻攔他和降谷零以及直接保護此次的任務目标。
做戲要做全套,就算這次任務明擺着會失敗他們倆也得到真正的任務地點上待命。
屆時隻需要配合公安們演一出任務走漏風聲的戲碼就可以了。
他在心中勾出了幾個不錯的位置,側頭低聲詢問降谷零。
“這幾個位置,你覺得哪個最合适?”
“居然還會參考我的意見嗎?”
“畢竟是你的考核,當然要以你為先。”
月見裡沖他露出一個看上去十分善解人意的笑容。
不出他所料,降谷零裝模作樣思考了一會兒,最終選中了那個同樣被他認為是最有利于公安行動的位置。
降谷零其實在報出坐标的時候還有一點緊張,他不知道月見裡究竟對公安的工作模式到底有多麼熟悉,會不會看出他的那些小心思。
“這裡啊……可以,你從……”
不過月見裡看上去絲毫沒有多想,沖着他隐晦地打了幾個手勢,示意他的行動位置。
“你來開槍怎麼樣?我負責‘驗屍’?”
這句話正中降谷零下懷,月見裡把開槍的權利交給了他,其中能做的小動作就多了。
“沒問題,你可千萬别反悔。”
月見裡把手提包向後搭在了肩膀上,看上去絲毫沒有多疑。
“你别掉鍊子我就謝天謝地了。”
降谷零悄悄在口袋裡蹭了下掌心的汗。
他以情報商的身份進入組織,絕大多數幹得都是一些搜集情報的工作,這樣子掌握任務的主動權還是第一次。
月見裡的注意力似乎并不在自己這位臨時搭檔的身上,他很是心不在焉的樣子,一路垂着頭趕路,目不斜視,仿佛視周圍的一切為空氣。
“啧……”
降谷零架好槍,突然聽到了月見裡的一聲輕哼。
側過頭,後者正從瞄準鏡前支棱起身子,滿臉都寫着不爽。
“這麼多警察……”
他握着槍托的手指微微收緊,不遠處的月見裡依舊毫無所覺。
“真是倒胃口……波本!動作麻利點!我可不想多看這些家夥一眼。”
“知道了。”
降谷零聽不出來語氣地回了他一句。
重新趴回瞄準鏡前的月見裡已經開始走神了。
反正公安的人現在都已經到了,他剛剛順着瞄準鏡随便一瞥都看到了好幾個疑似公安的人,他們當中似乎好像還有那個降谷零的下屬風見裕也?
不過來的人是誰都無所謂,反正配合公安演戲這種活兒對他來說也早就不是第一次了,信手拈來屬于是。
至于降谷零想要讓他也去公安喝一杯茶……這件事就先算了吧。
椎川和光答應過他,不到迫不得已不會把他的真實身份放出來。
不遠處似乎是一位大人物正在進行宣傳活動,現場的人不僅有公安,還有一些警視廳機動隊的警察——比如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
雖然機動隊的衣服嚴重遮擋了兩個人的身形,不過月見裡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頭桀骜不馴的卷毛是松田陣平,在他身邊站着,一條胳膊還搭在他肩膀上的半長發警官就隻能是萩原研二了。
本來現場的警察就不少,再加上暗處那些警察廳的人,到時候把鍋直接甩給琴酒,說他安排的任務時間不合理也不是沒有希望。
月見裡放松了些許,開始盤算怎麼把責任扔回琴酒的頭上。
反正他都為行動組收拾了那麼多爛攤子了,再幫忙背個鍋也不過分哦?
降谷零同樣看到了遠處零零散散的警察們,兩位執行完巡邏任務站在一旁唠嗑的同期闖入了他的視線——
是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啊。
降谷零的喉結上下動了動。
他和自己的同期們此刻距離是那麼的近,又是那麼的遠。而且松田陣平知道他一直心心念念想要找到行蹤的月見哥就在自己身邊嗎?
知不知道月見裡已經成為兇名在外的“斯皮亞圖斯”?
但凡月見裡不是組織的人,他現在就要直接把人連帶着松田陣平一起打包到零組的辦公室,坐在一塊兒面對面好好把話說清楚。
至少他們……不會像那些草草結案的警察們一樣不負責任。
還有他們願意聽月見裡的話啊。
幾百米開外,正在聽萩原研二在自己耳朵邊碎碎念的松田陣平就像是心有所感一樣,拉下架在頭上的墨鏡,沖着遠處看了一眼。
什麼也沒有。
“小陣平,你在看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