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距離其實現在已經很近了,月見裡甚至都能感受到松田陣平呼吸時噴灑出的熱氣。
在感覺到這一點的時候,月見裡還有點高興。
松田陣平看起來幾乎和過去沒什麼變化,就連呼吸頻率都和以前差不多,帶着一股子少年人的活力。
但是松田陣平除了能觀察到月見裡還在呼吸之外什麼也感覺不到,換句話說,如果不是對月見裡足夠了解,他壓根不會知道廚房裡多了一個人。
“我該走了。”
在這裡待的越久,月見裡就越是不安,他現在隻是迫切地想要和松田陣平拉開距離。
“你現在一身傷能去哪裡?”
月見裡這時候也總算想到了一個聽起來還有幾分力道的理由:
“那你想把我留在這裡幹什麼?”
他反問道:“把我用養傷的名義留下來嗎?然後再找機會讓伊達航他們把我帶走?嗯?”
從第二個問句開始月見裡用上了他自認為在松田陣平面前顯得非常咄咄逼人的語氣。
“……”
松田陣平也确确實實哽了一下。不是被月見裡說穿了心思,而是震驚于月見裡會想到這裡——要不是月見裡突然提起來,他還真沒往這個方向上想過。
“我不是……”
他覺得自己的辯解在月見裡眼裡可能會有些蒼白,但還是不得不說。
“我沒有這樣子想過。”
月見裡當然能從他的臉上判斷出這句話并非是謊言。
“陣平,就像是你了解我一樣,我也了解你。”
不是謊言又能怎麼樣呢?月見裡并不覺得自己現在還有什麼選擇。
他要和松田陣平撇清關系,哪怕代價是他要親手打碎自己和松田陣平之間的“聯系”。
隻是這一次月見裡失算了,松田陣平似乎并沒有被他的話影響到。
“你了解我?”
松田陣平露出了一個非常有壓迫感的笑,“那你了解你自己嗎?”
月見裡忽然意識到松田陣平現在已經長大了,就連身量都比自己要高一點。
“什麼?”
話題轉變的有點快,他沒跟上對方的思路。
“你好像連你自己都不了解。”
月見裡有點猜不透松田陣平現在的心思,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還用不着你來擔心我啊。”
倒是這句話好像一下子戳中了松田陣平,月見裡眼睜睜看着面前方才還壓迫感十足的警官忽然像是吃痛似的跳起來。
“用不着我擔心?”
松田陣平這一次是真的被月見裡氣笑了,這種怒氣甚至在短時間内蓋過了他對月見裡的敬畏。
“你身上受了多少傷你自己不知道嗎?不要用救hagi這種話來敷衍我,就算我不在搜查一課也能看出來傷口形成的時間,就算這些都不提,你肩膀上的那個傷,為什麼不僅沒有好反而更嚴重了?”
他這一長串話把月見裡說蒙了。
月見裡真沒見過松田陣平這樣對自己說話。
沒有生氣,隻是……有點懵。
實際上松田陣平的腦熱也就隻持續了短短十幾秒,在看到月見裡露出那種茫然無措的神情時,他的氣勢就弱了下去。
不過月見裡很快做好了表情管理,不等松田陣平把話說完,那種罕見的表情就已經在他的臉上消失了。
又是那種松田陣平不喜歡的平靜。
“陣平,我真的該走了。還有,生日快樂。”
趁着松田陣平發呆,月見裡拔腿就要跑,但是後者愣是憑着體型優勢把人困住。
眼看着兩人又要再一次陷入僵持,公寓大門那邊又有了新的動靜。
“小陣平,開門。”
是萩原研二的聲音,但是聽上去非常的有氣無力。
同事們說要給松田陣平一個生日驚喜,順道還拉上了萩原研二。
放在平時,萩原研二肯定非常樂意做這種能讓松田陣平“吓一跳”的事情,但是現在松田陣平家裡還有一個人啊!
不過他沒能找到足以去說這群人打消念頭的合适理由,還被推到最前面來敲門。
屋子裡的兩人又驚又疑地對視一眼,松田陣平當機立斷把月見裡拖回卧室塞進了衣櫃裡。
在萩原研二敲了第三遍門的時候,松田陣平終于出來開門了。
“太好了松田隊長,我們還以為你不在家呢。”
松田陣平當場就後悔了,早知道這些人會這麼想剛剛就在裡面裝死裝到底了。
不過現在門都開了,再把人趕出去也不太合适。松田陣平迅速回憶了一遍家裡目前的現狀……很好,起碼客廳沒有破綻。
思及此,他向一旁退了一步,把位置讓開,好方便外面的同事們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