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讓我該怎麼辦?!”
松田陣平死死盯着月見裡,目光熾熱的仿佛要把他灼燒出一個洞來。
月見裡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下,飛速思考着要怎麼應付眼前的場景。
松田陣平現在明顯有點上頭了,估計自己說什麼都聽不進去。
事實也确實和月見裡想的一樣,松田陣平甚至有一兩個瞬間産生了“要不幹脆就把他關在家裡”的想法。
他覺得如果不是自己意志夠堅定,恐怕現在已經動手了——畢竟除了身邊在乎的那幾人之外,他自認為不算是什麼好脾氣。
“做你認為正确的事情。”
月見裡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又給松田陣平添了一把火。
松田陣平的視野裡隻剩下看上去完全是強撐着精神的月見裡。
眼前的人完全颠覆了自己過去對他的印象。
“你……”
他很想告訴月見裡,自己現在覺得唯一正确的事情就是把人幹脆利落的打暈拷上,在家裡好好關幾天,斷了一聲不吭就消失的念頭,然後再打包到警視廳樓上公安的辦公室裡,讓他們好好查一查。
但是殘存的理智告訴他這個辦法行不通。先不說樓上的公安靠不靠譜,自己真的這樣子做了,月見裡嘴上不會說什麼,心裡一定會傷心。
他不想看到月見裡傷心。
可現在到底應該拿月見裡怎麼辦?松田陣平目前隻能确定一點:絕對不能讓月見裡拖着這麼重的傷離開。
曾經總是照顧他的兄長現在需要他的照顧。
月見裡也很緊張,兩個人之間連一步的距離都沒有,松田陣平要是想動手,自己很可能那他沒辦法。
一是自己的傷勢确實是有點重;二是他在眼下沒辦法對松田陣平下手。
長期的任務讓他對自己的行動早就沒了把握,要是真的把松田陣平傷到哪裡了,難受的還是他自己。
房間裡彌漫着令人窒息的死寂,月見裡和松田陣平之間的對峙半天也沒得出一個結果。
松田陣平在身高上占了一點優勢,但月見裡也在氣場上占優。
“……”
看着梗着脖子像隻倔強小牛站在那兒似的松田陣平,最後還是月見裡先退了一步。
他的讓步也僅僅是後退一步,避開松田陣平的眼神。
松田陣平心中愈發氣悶,無處可洩的情感在胸膛裡熊熊燃燒着,不斷吞噬着他的理智和耐心。
他死死克制着即将崩斷的理智——直覺告訴他,如果不控制一下,自己很可能會冒出來一些比把月見裡關在家裡更瘋狂的念頭。
烈火焚燒下的灰燼裡,還有一種他說不上來名字的,莫名其妙的感情。
最終沖動和理智達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你别想走——至少在你傷好之前,别想走。”
他有無數種辦法能困住月見裡。
“……”
月見裡重新把視線移了回來,似乎對這個結果并不驚訝。
“……好。”
松田陣平想得很好,再把月見裡留下來一段時間,自己能夠好好再想想拿他怎麼辦,也能再觀察一下月見裡,是否真的像傳言中所說……
實際上和他僵持了那麼久,月見裡早就累了。
在沒有任務的時候,他日常有些精力不足,在安全屋裡甚至能做到非必要不下床。偏偏他的睡眠質量又很低,來來回回睡了醒醒了睡,真正做到了“碎片化睡眠”。
松田陣平微微放松了從剛才起就一直緊繃的肌肉,仰起頭露出一個月見裡熟悉的笑容。
青年笑容明媚,晃到了月見裡的眼睛。
他利用眨眼的動作移開視線,“陣平,不早了,該休息了。”
他說着就要往外走,卻被松田陣平一把拉住。
“你想去哪裡?”
松田陣平現在簡直有點風聲鶴唳了。
“我去睡沙發。”
松田陣平的公寓并不大,似乎沒有客房。
“不用。”
他回頭看了眼緊閉的卧室門,轉身拉開櫃子拿出一個壓縮袋。
“我打地鋪,你睡床。”
确實是松田陣平做出來的事。月見裡幫着他把壓縮袋打開,拿出裡面的地鋪和被褥,“還是我睡地鋪吧。”
讓主人家睡地鋪多少有點不禮貌了。
誰料松田陣平早早想好了理由,“你确定?地闆很硬啊,不利于傷口恢複。”
他露出一顆虎牙,“還是說,你想在我這裡多住兩天?”
“我睡床。”
月見裡立馬投降。
簡單洗漱過後,他又被松田陣平摁着重新換了藥。
這一次月見裡醒着,那些傷口兩人都看見了。
松田陣平拿着棉簽的手頓了下,接着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給傷口塗藥。
月見裡靠坐在床頭,低頭看着松田陣平的發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