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見裡早就知道組織裡最為神秘的實驗組,一直都在找機會能夠進去看看,隻可惜組織始終對他的疑心不減,任何有可能涉及到秘密的任務都不可能輪到他。
沒想到他絞盡腦汁沒能做到的事情,到頭來就這麼實現了。
“如果你換了一個身份,或許我會向琴酒大人把你要下來。”
琴酒離開之後,負責人踱步到了月見裡身前,笑盈盈看着他說。
“脾氣不錯,骨頭夠硬,嘴巴夠嚴——”
他像是打量一件物品似的打量着月見裡,“如果你不是月見裡,不是警察的孩子,我一定會把你留在懲戒室裡。”
直到這種時候月見裡都沒有忘記自己的“劇本”。
“不許……”
他費盡力氣勉強把頭擡起一半,“不許你在我面前、提起警察!”
從頭上流下來的鮮血滴進了他的眼睛裡,把他的眼球都染紅了,此刻的模樣有些可怖猙獰。
“不要提這個詞來羞辱我!”
“啧啧啧……”
男人也對月見裡的反應感到驚奇,“我倒是想知道,那些家夥到底有多麼讓你恨之入骨。”
就算是自己的性命都要沒了,聽到“警察”的時候還是有這麼大的反應。
月見裡“嗬嗬”喘了幾聲,“如果不是他們……”
他話沒說完,故意留下了一半讓男人自己去腦補。
果然,他的做法起了效果,男人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上的表情有些微妙。
“好了,”他上前一步拍拍月見裡的臉,“連着兩次任務都出了重大纰漏,你就收了這些念想,好好省着力氣争取多活一段時間。”
月見裡沒有再說話,隻是憤恨地瞪着他。
這種不痛不癢的怒視讓男人無動于衷,大笑着離開了。
幾乎是在光線消失的刹那,月見裡的頭就重重垂了下去。
他真的好累啊。
但是……
實驗組屬于組織的最高機密,幾乎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具體工作内容,倒是那些道聽途說的故事有不少。
什麼活體實驗、什麼使用禁藥、還有什麼人口販賣……
月見裡相信這世上不會有空穴來風的事情,既然單單是行動組裡就有這麼多關于實驗組的流言,真實的實驗組做的事情應該也和這些故事裡說的大差不差。
如果,如果他能夠傳出哪怕隻有一丁點實驗組非法行為的證據,也可以大大提升任務成功的概率。
可是不管外界有多少關于實驗組的流言,有關實驗組真面目的情報他依舊一無所知。
恐懼往往來源于未知,那些流言隻是增加了月見裡對實驗組非人行徑的想象。
想象的越多,他越是緊張。
不知道琴酒和那個人到底是故意的還是怎麼了,又緊跟着把他關在這裡一連關了好幾天。期間的審訊一樣也不少,隻是少了那兩個人的身影而已。
月見裡幾乎有點摸不着頭腦,他原本以為自己的命運已經被定下了,現在這麼一通操作反倒有讓他平生疑慮。
但是把他晾在這裡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
時間讓他充分冷靜下來,先前那些試圖趁虛而入的恐懼又一次被月見裡重新修葺的堡壘阻擋在外。
最早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其他的傷也都已經麻木,月見裡現在除了疲憊,似乎已經沒有其他的不适。
就在他已經适應了最近的生活,組織卻又打破了這一節奏。
“斯皮亞圖斯?”
懲戒室被打開,月見裡眯着眼睛看向門口處。
走在前面的兩個人他認識,這幾天基本上天天都能見,倒是後面跟着的幾個人是生面孔。
“這是他的檔案和身體數據。”
其中一人走到最前方,打開手裡不算薄的文件袋,抽出第一張,把上面的照片和月見裡進行對比。
月見裡的臉還腫着,他對比了将近一分鐘才确認身份。
“等一下……”
另外一個人接過文件袋,抽出剩下的部分分給了另外幾個人。
“肌肉強度、心肺、極限數據……”
月見裡這時候才明白過來,當初獲得代号之後給他進行的體檢和體測目的是什麼、
“身體素質不錯,應該能用很久。”
“那就放他下來吧。”
懲戒室那兩位上前把月見裡放了下來,他們起初覺得月見裡會和其他那些進來的人一樣,一旦離開了支撐就會直接倒在地上。
但是月見裡隻是小幅度踉跄了一下就穩住了身形。
長時間被固定着,突然放松讓月見裡四肢像是觸電似的麻,他控制着動作幅度做了幾個深呼吸,這才擡眼:
“要幹什麼?”
他的嗓子已經啞了,試了好幾次才成功發出聲音。
“不做什麼。”
這些人的眼神讓月見裡很不舒服,他覺得自己已經不算是一個“人”,隻是一隻任人宰割的小白鼠。
他們早有準備,月見裡雙手被絞至背後捆住,耳朵戴上耳塞,眼睛也被蒙住了,隻能跟着這些人的力道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