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門被重重甩上,松田陣平雙手一攤,“現在方便了,這可是你自己的車。”
椎川和光扶額,心說今天這關是過不去了,隻好從頭開始,盡可能減短中間可以省咯的形容。
松田陣平的臉色随着椎川和光的話語變得越來越難看越來越黑。
“所以這一切都是你們早就計劃好的?!”
在聽到椎川和光說“小裡參加了公安特訓,給你發了那些我們提前準備好的照片”時,松田陣平沒忍住一下子站起身,誰料車裡空間不足,他還沒來得及站直就撞上了車頂。
“嘶……”
“冷靜點。”
松田陣平瞬間看向他,“那些照片果然是假的!”
他後槽牙恨得癢癢,“我就說那些照片一定有問題。”
椎川和光表面上沒有做出任何回應,但心情也莫名好了不少。
如果月見裡順利回來了,眼前這個小子恐怕沒那麼簡單就把這件事情撩過去。
“等一下,所以他在上警校之前實際上就已經在公安有記錄了?”
“沒錯,準确來說他上大四的時候就是數據庫中的一員。”
信息量太大,松田陣平沒辦法一下子全部消化,此刻的表情看上去有點滑稽。
“但是……”
椎川和光沒急着說話,給了他一些時間好好接受理解。
“但是警校裡那些人,應該都是真的吧?他的老師也真的沒有幫過他,對吧?”
椎川和光嘴角的笑意消失了,松田陣平總能在一大堆信息裡找出那個最紮心的細節。
“是。”
雖然心裡同樣不好過,但椎川和光還是如實相告。月見裡成長過程中接受到的所有惡意和傷害都是實打實的現實。
“椎川先生,有件事或許你不知道。”
“嗯?”
椎川和光有點驚訝,居然還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月見哥提起過你一次,他說是他的老師……他很尊敬你,也很愛你。”
他至今還記得月見裡當時不自覺流露出的神情。不僅僅是對師長的敬仰,還有小輩對長輩的依賴和信任。
椎川和光嘴巴長着,一時間感慨萬千。
月見裡在他面前永遠都是一副好學生的樣子,但也始終和他保持着師生間的距離。椎川和光并沒有因此對月見裡心生嫌隙,他知道月見裡是一個被迫長大的孩子,父母在成長過程中的缺位是其他人永遠無法補全的缺憾。
但是松田陣平竟然說……
零組的首領覺得自己眼眶發熱,他把臉埋進掌心,“他從來沒告訴過我。”
冷靜,克制,沉穩才是他記憶中的月見裡。
“啊,雖然他隻是随口一提,但是那個表情絕對沒摻假,他很愛你,不亞于對伯父伯母的愛。”
椎川和光覺得自己必須要打斷這個話題了,他害怕再聊下去自己會在這個小輩面前落淚。
“……總之,他一系列所謂的反常行為都是計劃中的一環,這些都是為了順利進入組織的鋪墊。”
“前幾年那場危及全市的爆炸,月見哥是第二現場的住戶之一,誤打誤撞救了hagi。”
“萩原警官?”
“對。”
椎川和光不太理解松田陣平突然提起這件事是什麼用意,畢竟這個插曲月見裡曾經和他彙報過。
“他很不好。”
其實這句話并不出乎椎川和光的預料,他早早就有了猜測,隻不過月見裡一直報喜不報憂,他也不方便主動戳破。
“他當時會錯過警察的第一次疏散,就是受傷很重,暈倒了。”
“公安身上都有傷,他——”
“他不知道,我房間裡有夜間監控,他幾乎沒有睡過一次完整的覺,一丁點風吹草動他就會醒,但是他拒絕了一切輔助睡眠的途徑。”
這倒是椎川和光沒有想到的意外,“那他……”
“硬抗?”
松田陣平從自己的口袋裡摸出煙盒,“椎川先生,你應該也吸煙?”
椎川和光點頭,警察,尤其是他們這幫大老爺們,不是吸煙就是喝酒,總之要找一個解壓的途徑。
“我沒發現他有什麼這種習慣。”
椎川和光後知後覺意識到事情不妙,如果一個人沒有任何纾解壓力的途徑,這個人到底是怎樣的心理狀态?
他仔仔細細回憶了一遍自己和月見裡所有的信息往來——沒有疏漏。
沒有問題此刻就是最大的問題,月見裡的一切彙報滴水不漏,一闆一眼,幾乎做到了機器的客觀,他不能從那些信息裡找出一絲一毫月見裡自己的情緒。
椎川和光的心緩緩揪起來。
“那他怎麼失蹤的?你們公安也不清楚?”
“不清楚,隻是有情報說他任務失敗接受了懲罰,之後被組織另一個部門帶走,其他的情報都沒有了。”
椎川和光覺得如果把月見裡現在在公安系統裡的身份認證如實說出來,眼前這小子絕對會再次暴走,思考片刻,他選擇把這一點暫時隐瞞。
至少現在絕對不能告訴他,不然别說是警視廳了,警察廳的房頂搞不好都要一起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