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見裡後半夜再沒能合眼,翻來覆去睡不着,索性爬起來把和“柯南”有關的新聞檢索了一遍,最後看着自己整理出來的文檔沉默了。
怪不得會引起朗姆的注意……這小子的行事作風太肆無忌憚!平時或許還能注意着收斂些,一談到案子就完全把這些事抛之腦後!根本不想想安全問題!
不過他也沒有對柯南産生别的想法,畢竟任何人都有差别,更何況自己已經是個和正常社會脫節的“老人”,說不定還真有什麼是自己不明白的地方,所以也沒必要因為這一件事就對這孩子有意見。
再說了……松田陣平也有過十七八歲的時候,某些方面來說和工藤新一也不相上下,實在是沒必要。
最後把這些檔案看過一遍之後,天也差不多亮了,月見裡把文件銷毀,收拾東西離開安全屋。
他拐了好幾條道,看上去就像是一個這些年并不少見的無業青年,在大街上一路漫無目的的閑逛,故意和高峰期間隔開之後,推門進了波洛咖啡廳。
“您好,歡迎光臨波洛咖啡廳,請問需要點什麼?”
月見裡帽檐壓得很低,再加上他僞裝的技術實在高超,吧台裡降谷零第一眼甚至都沒認出他,還是月見裡多盯着他看了兩眼,這才讓他注意到這位客人。
“……你們這裡,招牌是什麼?”
降谷零“不經意”看了好幾次才确定這人就是月見裡,“是我們的招牌三明治,您要試試嗎?”
“那就一份招牌三明治,和……”
月見裡其實吃不下什麼東西,但是一直在咖啡廳幹坐着等柯南他們放學看起來也不大對勁,隻得擡頭去看菜單上的飲品。
“和一杯意式濃縮,謝謝。”
“好的,請稍等。”
要不是從朗姆還有諸伏景光那裡得知已經聯系上了月見裡,降谷零恐怕真的要翹掉早班去找人,現在月見裡就在自己面前,他沒忍住擔憂,悄悄打量對方。
奈何月見裡就像是早有準備,一頂寬檐鴨舌帽把自己的臉擋了七八成,如果不刻意,根本看不清他臉色。在榎本梓即将投來好奇目光之前,降谷零不得不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波洛咖啡廳生意很好,老闆也對餐廳裝修做了升級,後面空着的牆壁嵌入了幾個書櫃,可以供客人們看書來消遣時間。
月見裡慢吞吞走到内側的最角落裡坐下,見餐飲一時半會兒還沒來,又拿了本書坐了回去。
和一般在非高峰期來的客人們不同,他沒有坐在最受歡迎的窗邊——這個時候陽光正好,靠窗邊的座位可以曬太陽。
“您好,您的餐點齊了。”
降谷零端着餐盤走過來,放食物的時候正好看見被月見裡壓在了胳膊下的書——《血色子午線》
書很新,因為它的内容,幾乎沒什麼來這裡的客人會看這本書。
“謝謝。”
月見裡始終沒有摘下帽子,以至于降谷零到現在也沒能看清他的臉。
“先生,為什麼不去那邊曬曬太陽呢?”
“……唔?”
月見裡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降谷零在說什麼。
“不用了,那邊太曬。”似乎是覺得這樣的拒絕太生硬,他連忙補了一句,“謝謝你。”
兩人暫時沒什麼能聊起來的話題,降谷零收了餐盤就要回吧台,不經意間看到了月見裡露在外面的手背。
說真心話,和月見裡手背的膚色比起來,自己黑得像是非洲人。
但是這一次,他沒有因為自己的膚色産生其他不太好的情緒,畢竟比月見裡黑這不算什麼,倒是月見裡的膚色才是白的不正常,就連他四處兼職時遇到的各種各樣的女性顧客都沒有白成月見裡這樣。
降谷零捏捏鼻梁,拎着餐盤往回走,心說一定要讓諸伏景光把月見裡現在的狀态如實轉告松田陣平。
他知道如果月見裡得知自己的決定,不至于發火,但一定會不大高興。可是他顧不上這些了,當下要務是讓月見裡活着,隻有人活着才能談以後。
月見裡看了大半本書,眼睛幹得厲害,一摸兜才發現眼藥水沒帶,隻能先把書合上,揉揉眼睛,把那一份蔬菜葉都有點微微發蔫的三明治拿起來,觀察片刻後輕輕咬了一口。
不得不說,降谷零手藝進步飛快,當年還在警校裡和松田陣平一起炸小竈的人已經成了大廚。
他飛快擡頭看了一眼在吧台裡忙活的降谷零,忽然想起來松田陣平也能自己做飯了,雖說不上什麼盛宴,但是普普通通一日三餐還是能駕馭。
三明治被他嚼成了渣,可是怎麼也咽不下去。月見裡皺眉,想要就着咖啡把嘴裡的食物殘渣一口氣悶了,誰料嗓子一哽全吐了出來。
他手忙腳亂捂住嘴,另一隻手猛抽桌子上的餐巾紙,跌跌撞撞去了洗手間。
這邊的動靜自然逃不過一直關注着他的降谷零。
先前月見裡一直幹喝咖啡不吃東西的時候他就覺得不太對勁,看到月見裡方才的反應才算是明白。
月見裡在洗手間把嗆進去的三明治和之前喝的半杯咖啡吐的一幹二淨,又用清水洗了把臉,把自己收拾了一下才出去。
“先生,您還好嗎?”
榎本梓也看到了那一幕,見他出來,有些擔心地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