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乘客也不會太多,安撫幾個人比安撫一飛機的人還是要輕松得多。
“我明白了。”
“我這邊會讓風見單獨通知降谷。”
黑田兵衛知道月見裡和降谷零現在在組織裡依舊是水火不容的表象,無論明面還是私下,交流太多總歸不安全。
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月見裡半張臉上淌滿了不受控制的淚水,同側的耳朵也是嗡嗡作響雜音一片,隻有一側耳朵能聽清他們在說什麼。
“對了,你……”
“我沒事,您放心。”
月見裡對椎川和光做出了預判,搶在他之前先做了例行回複,接着不由分說先一步挂了電話。
“嘟……”
聽到手機裡的忙音,椎川和光歎了口氣,月見裡自己都不知道,他剛才的聲音都已經在發抖,怎麼可能是沒事的樣子。
隻可惜事已至此,說什麼都來不及了。
黑田兵衛看着上司滿面的愁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兩個加起來一百多歲的人,竟是一時間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月見裡知曉椎川和光一直以來的擔憂,可是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已經不是他們倆其中一個人随随便便說什麼就能停下了,若是強行阻攔,隻會被命運的巨輪碾做齑粉。
兩日後他與降谷零在組織基地中彙合,兩人心照不宣交換了一個眼神,坐上了前往南美的飛機。
航班一落地,降谷零表情就變得微妙起來——這裡的人說話的口音,和他學習的版本完全不同,純純是知道對面在說什麼語言,就是一個字兒也聽不懂了。
“這人剛剛說什麼?”
看着月見裡三言兩語應付過不知道第幾個過來不知道是搭讪還是推銷的人,降谷零還是沒按捺住好奇心。
“這個嗎?”
這裡魚龍混雜,相對的組織監管也少了不少,月見裡看上去也沒那麼緊繃了。
“你不會想知道的。”
他捏捏鼻梁,依舊是那副萬年不變的平靜神色,可是眼睛裡卻盛着哀傷。
“是嗎……”
降谷零心想,這定然不會是什麼好事,可是月見裡為什麼連一丁點表情變化都沒有?
他忽然有一個很不好的猜想:月見裡見了太多,已經麻木了。
小心翼翼看了月見裡的臉色,他打算把這個問題跳過去——
然而并沒有成功,可能見月見裡拒絕了太多人,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男孩直接繞過了他,目标明确直奔降谷零,張口叽裡咕噜語速飛快地說了一大串話。
“What?”
降谷零人都懵了,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語言關難倒。
“No lo necesitanmos,gracias.”
月見裡三兩步走過來,溫和但不容置疑地隔開了降谷零和小男孩,拿出了一張低面額紙币遞給對方。
眼看着男孩跑遠,降谷零還沒來得及問,月見裡先歎了口氣。
“他說,需不需要住旅館,服務很齊全。”
作為公安,直覺告訴降谷零男孩口中的‘服務’可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猜的沒錯,就是你想的那些。”
月見裡轉身帶着降谷零去找他們提前寄過來的降落傘,“這個國家,治安越來越差,犯罪率越來越高,藥品濫用……也很嚴重。”
“那這裡和組織……”
“組織也是造成現在狀況的一份子。”
這裡溫度有些高,壓在脖頸上的頸環很不舒服,月見裡皺着眉頭扯了兩下,但是沒扯動,隻能作罷。
“朗姆手下的信息中心裡沒有這些記載。”
“是,畢竟這裡面絕大部分都有朗姆他自己的手筆,他自然不會主動把把柄公開在組織所有人眼前。”
降谷零不僅不覺得自己解了惑,反倒更覺不安。
“那你怎麼……”
他沒有傻到真的會相信朗姆那些“斯皮亞圖斯是我最得力的助手”之類的鬼話,月見裡隻要還活着,他就永遠不會被組織完全信任并接受。
“你猜?”
月見裡頭也不回,找到了櫃台後二話不說開始辦理手續,一連串的大舌音直直拍在降谷零的臉上,讓我們娃娃臉公安看起來更像是眼神清澈、不谙世事的大學生了。
“怎麼愣了?”
月見裡填完一系列單子才發現小學弟在自己沒看見的地方靜靜變成了一朵郁悶的蘑菇。
“啊……隻是在想,這玩意兒真不是正常人能聽懂的。”
“這有什麼?”
他聳聳肩膀,“他以前學英語的時候,卷舌卷不起來,急得在我懷裡哭。”
兩人都知道月見裡口中“他”指的是誰,但降谷零還是不禁思維跑偏一瞬——
他想象了一下松田陣平在月見裡懷裡掉眼淚的場景,差點沒把自己惡心到厥過去。
“注意一下你的表情管理,波本,”或許是因為環境原因,月見裡精神不錯,甚至還有心情和降谷零開玩笑,“他那時候應該和你故意受傷跑去找宮野艾蓮娜醫生的年紀也差不多?”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