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會場秩序看似終于得到了穩定,無關人員在警方的組織下有序撤離,極個别有疑點的賓客也一一被留下進行問話。
月見裡别開臉,看着幾個孩子跟着毛利蘭和鈴木園子準備從VIP通道離開。
然而就在這所有人都放低警惕的瞬間,會場靠内側的一排酒桌“轟”一聲起爆!
“快撤!”
有兩名正在内側區域搜尋炸彈的警察反應不及,轉眼就被灰塵吞沒,暫時失聯。
“快撤快撤!”
“所有人不要慌張!有序撤離!老人小孩先走!”
警察們同樣驚魂未定,但肩膀上的職責讓他們強行把自己從爆炸後的種種不适中抽離,以最快的速度恢複鎮定努力整合再次散亂的人群。
月見裡有那麼短暫的幾秒鐘完完全全失去了聽力,唯有尖銳幽長的嗡鳴試圖穿過他的鼓膜刺向他的大腦。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動作,或許由于肌肉記憶還是有的,不然降谷零不會用那種表情看他……不過他自己已經完全記不清,眼睛裡隻有不遠處黑着臉穿防爆服的松田陣平。
眼下的情況明顯已經超出了松田陣平這支值班小隊的處理能力,身邊的拆彈警沒跟着穿防爆服,而是在打電話。
“學長!”
朝着窗戶那一側奔過去時,他似乎聽見了降谷零的聲音。
不過他動作不停,一手把窗簾掀開,另一隻手一拳砸爛了半封窗的窗戶,探頭朝下一看,毫不猶豫撐着窗框翻身而下。
距離他較近一點的兩個警察當場就被吓到心髒停跳,一邊大呼“先生不要慌張”一邊追過來,結果低頭一看月見裡正穩穩落在放置空調外機的平台上,聽見聲音也沒有停下,一彎腰又翻下去一層。
最後一層他索性直接跳出去,落地的刹那翻滾卸力,緊接着站起身直奔對面大樓。
會場裡,穿好防爆服的松田陣平聽不真切遠處的說話,但還是從側前方一名警察的神情中讀出異常,扭頭正好看見月見裡騰空的那一幕。
“嘶……”
要不是厚重的防爆服限制了他的行動,松田陣平說不定真的能拉住月見裡。
不過松田陣平腦子很清楚,現場的炸彈才是最大的威脅。他同另一名同事提着兩個工具箱,準備前去剛剛發生爆炸的一側,先找找那兩個失聯同事。
“呼……”
爆炸帶來的高溫讓防爆服變成了蒸籠,松田陣平的卷發原本就被頭盔壓着,現在出了汗全部黏在額頭上,汗珠又慢慢下滑,最後流進眼睛裡。
“找到了!”
雖說這裡依舊灰塵漫天,但好歹有了點視野,松田陣平憑借着爆炸前最後的印象尋過去,找到了已經躺在地上的兩人。
“先帶他們過去!”
兩人肉眼可見傷勢很重,已經禁不起再耽擱。
等離開這一片地帶,松田陣平才注意到其中一個人的右側小臂和大臂被炸得隻剩下最後一點皮肉連着。
“嘔——”
另一個人也沒有好到哪裡去,這邊還沒疏散完畢,一扭頭看見這兩名警察的傷勢,好多當場作嘔,更有個别人直接吐了。
“先帶他們走!”
還不知道有多少炸彈在現場,也不知道這些炸彈是什麼形制,又又會在什麼時候爆炸,排爆已經沒有意義。
可是即便這樣,也需要有人去檢查剩餘炸彈的當量,這樣才能有計劃性地進行人員疏散,這個任務當仁不讓落在了松田陣平他們的頭上。
“留下三個……”
“小陣平!”
關鍵時刻,萩原研二帶着剩下的隊員也趕到了。
兩人擊了個掌,各自留下自己的副隊長,剩下其餘人先全部去大樓隔火層待命。
“起爆區域疑似結構受損,不要靠得太近。”
他迅速和後來的萩原研二兩人交換了信息,一分鐘後,四人彼此相顧,提着工具箱走入未知的危險中。
令人十分奇怪的是,他們參考已經爆炸的位置把現場所有的桌子全部找了一遍過去,肉眼沒有發現□□。
“……桌子腿。”
“松田隊長,你說什麼?”
副隊長沒有聽清松田陣平自言自語的聲音,大聲詢問道。
“拿探測器!炸彈在桌子腿裡!”
副隊長入職這麼多年自诩奇奇怪怪的炸彈,但也沒想到會出現這麼奇怪的操作。
他一邊拿炸藥物探測儀一邊環視整個會場一周,看着把他們重重包圍的宴會桌,狠狠打了個哆嗦。
如果這些桌子全部起爆……
他覺得能留一具全屍都算是蒼天有眼。
“别發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