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迪戈遊刃有餘的神色一點點消失了。
“啧。”
“找不到?”
世良瑪麗晃晃手機,“需要幫忙嗎?”
出于某些古早痛苦回憶,迪戈一直對這些能靠着炸魚薯條就過日子的奇特人群敬而遠之。聞言他立刻伸出手掌心朝外,忍耐着胃部的幻痛委婉拒絕世良瑪麗的幫助。
“謝謝不用了。”
他還十分欲蓋彌彰地嘴硬,“你幫忙估計也找不到人。”
“一個公安而已。”
“而已?”
迪戈簡直沒忍住笑出聲,“隻要這小子自己想,沒人能找到他。”
世良瑪麗還是有些不信,但是轉念一想至今不知下落的赤井務武,又覺得也不是沒有可能。
迪戈其實不擔心月見裡不想讓他們找到,畢竟他知道這孩子心裡有數,不會一時沖動毀了大局。他怕的是月見裡對自己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
畢竟除了月見裡,他自己也對這種感覺深有領悟。
“這小子到底去哪兒了?”
這個問題幾乎同時出現在迪戈、降谷零、椎川和光好幾人的心頭。
諸伏景光得到了椎川和光的通知,抄起鑰匙半秒鐘也不耽擱,一路風馳電掣去了警視廳,正好在門口接上寫了報告請假的松田陣平。
“月見哥現在在哪裡?!”
諸伏景光原地甩尾掉頭,一腳油門轟出老遠,“不知道……我們都在找他——你确定月見學長沒有來找你嗎?”
按照他對月見裡的了解,對方不可能不來找松田陣平。
“是啊……他——”
松田陣平從不懷疑自己的直覺,突然一拍腦袋大喊讓諸伏景光掉頭。
“月見哥肯定來找我了!他沒出現而已!”
諸伏景光車速不變,緩緩搖搖頭,“算了,這時候你在外多停留一分鐘就多一分危險,學長真的在暗處,看到你去警察廳,他肯定也會放下心。”
“……好。”
松田陣平心有不甘但是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在後排上扭過身子,試圖去尋找月見裡的身影。
在松田陣平手上吃了好幾次虧的月見裡這次自然不會接近他。遠處五百米開外的大樓上,月見裡幾乎半個身子都懸在半空中,手裡拿着單筒望遠鏡,遠遠看着他坐上諸伏景光車。
“……”
目送那輛深藍色轎車一路朝着警察廳飛馳,最終消失在一個街口外的小路,月見裡懸着的心暫時放回原處,抓着管道的右手手臂發力,收回身體回到頂層平台。
清除掉所有有可能暴露行蹤的痕迹,他返回暗處,昂頭喝了一瓶營養液後調整手上的手表。
從朗姆辦公室離開時,他冒險留下了一枚定時竊聽器,三天後如果沒有被發現,會自動銷毀。
做到這一步實際上是無奈之舉,但是他不能讓松田陣平有任何被組織殺害的風險。
“松田,别看了,你看不到的。”
諸伏景光見松田陣平進了零組的安檢還在頻頻回頭,隻好把他往前推了一點。
“保證你自己的安全,學長也會安全。”
“啊……景老爺說得對。”
松田陣平把墨鏡摘下來,湊近掃描儀做瞳模驗證,“我也要活着才能等他回來。”
“你知道就好啦。”
推開門,入眼的就是憂心忡忡的椎川和光正在辦公室裡不安的來回踱步,一旁黑田兵衛眼睛都有些泛花。
“你來了?”
擔憂歸擔憂,但是他理智仍在,見到松田陣平甚至還不忘把倒好的水遞過去。
“謝謝。”
“小裡有去找你嗎?”
松田陣平心中有了決斷,故而也改了說辭,“他沒露面。”
“好——”
雖然月見裡當前行蹤依然不明,但多多少少知道了一點他之前的行動軌迹,如果能找到更多有關他路線的線索,還能進一步對他的行為心理進行分析。
“不過我覺得我們能主動找到月見哥的可能性不大。”
松田陣平抿了一小口水潤嗓子,緊接着又丢出一把刀,“之前,他就在東京,在我身邊,我卻連他半個人影都沒發現。”
“……”
椎川和光基本上默認了松田陣平的說法,以前除了任務和情報交流之外,屈指可數的幾次見面,全都是月見裡主動來見他,美名其曰“安全起見”。
說難聽些,隻要月見裡鐵了心想,他自己死外面都沒人能知道。
在這個一直被心照不宣的事實被松田陣平公然點破之後,一時間整個辦公室裡的氣息都有些沉悶。
“所以現在怎麼辦?”
松田陣平坐在沙發上,抓抓頭發,“我這段時間住在警察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