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見裡被槍頂着額頭,在降谷零隐晦的擔憂目光下卻不覺得恐懼。
“開槍啊!”
他心跳加速,連蒼白的臉頰都染上了激動的紅暈,露出琴酒從未見過的狂熱笑容。
“開槍吧琴酒……”
一時間攻守之勢變換,步步緊逼的人變成了月見裡。
“開槍,殺了我,讓你的懷疑從此消失……”
“……”
琴酒食指微微緊扣,卻在月見裡的“進攻”下緩緩後退了半步。
僅僅隻有半步,卻宣告着琴酒在這場鬥争中的失敗。
“開槍!”
月見裡驟然冷臉,銳利的目光刺入琴酒的靈魂,“殺了我啊!”
眼看事态走向失控,月見裡已經不打算給琴酒留面子,朗姆終于看夠了戲站出來。
“夠了,斯皮亞圖斯,你太沖動了。”
在朗姆的呵斥下,月見裡慢慢收斂了方才的瘋狂。
“……”
他深深看着琴酒,欣賞對方緊繃的肌肉和被帽檐遮蓋的陰鹜眼神。
“……我覺得你最近的狀态不太好,可能需要進行一些修複。”
月見裡不語,冷漠地看着朗姆滴溜溜轉着眼睛,不知道又在憋什麼計劃。
“您說的很有道理。”在朗姆看過來的霎那,月見裡低下頭錯開了目光,“我可能需要一些維修。”
“這樣啊……”
朗姆嘴裡說着“遺憾”,但是眼睛裡隻有得意的光芒,“看來這個任務隻能辛苦波本了。”
降谷零同樣對他着一套劇本非常熟悉,按照他的心意接腔,“那正合我意——看着這家夥就煩。”
“是嗎?”月見裡十分熟練地陰陽怪氣,“那還真是……恭喜你了。”
朗姆觀察着兩人和往常一樣的針鋒相對,對“波本”冒出了一點點苗頭的懷疑很快消失了。
果然琴酒不會說什麼好話,無非就是忌憚他們情報組的發展,想要挑撥他們想要情報組自廢武功!
他轉頭看向琴酒——這副氣急敗壞的表情肯定是自己識破了他的詭計!
實際上琴酒的想法完全沒有朗姆自我想象的那樣複雜,他隻是單純覺得朗姆才是組織裡最大的智障,反過來被月見裡當狗耍了還不自知,沒看見那隻狐狸尾巴都翹起來了嗎!
不過朗姆自己作死他也不介意看戲,索性随他去了,隻是丢下一句警告。
“你别後悔。”
隻可惜朗姆現在已經沉醉于自我感動,對于琴酒的話半個字也沒聽進去。
“讓你盯着的那兩個小孩,怎麼樣了?”
“一切都在掌控中——随時都可以行動。”
朗姆點點頭,“果然以前在行動組就是限制了你的才能——時間差不多了,我們需要這兩個孩子,你能做到嗎?波本。”
降谷零颔首,“請您放心。”
“那我去實驗中心……”
“不,”朗姆打斷月見裡,“這次不用那麼麻煩,BOSS已經在東京了。”
月見裡被袖子遮住大半的手指微微動了動,但是面上依舊平靜,“BOSS?不是去維修嗎?”
“不止——”朗姆終于在兩人面前扯下了他自以為完美的面具,“BOSS需要你,為他提供一些參考。”
每一批金屬脊椎的制造都不能保證百分百合适,即使是在誤差範圍内的偏差,被植入人體之後也可能會發生不可預測的排異反應,BOSS年紀太大,脊柱骨骼已經完全扭曲變形,但是一直苦于概率問題不敢冒險做手術,可現在正好有了現成的月見裡,他們就想着把他已經驗證過沒問題的那幾節脊椎骨骼先移植。
“參考?”
月見裡似笑非笑地看着朗姆,後者也不動神色地觀察着他,仿佛月見裡隻要有什麼不恰當的舉動,就會立刻叫實驗組的人來把他強行帶走。
就在朗姆準備叫人的前一秒,月見裡忽然微微欠身,“這是我的榮幸。”
朗姆松了口氣,“波本可以去準備任務了,情報組的資源這一次随你調動;斯皮亞圖斯就留在基地,實驗組那邊準備好了就會帶你過去。”
月見裡就像半點不了解未來會發生什麼一樣,坦然接受了朗姆的安排,甚至在離開辦公室前還能彬彬有禮,用那一貫悠閑的表情同降谷零拍拍肩膀,挑釁似的道别。
“祝你任務順利啊,波本。”
“……”
降谷零覺得按照劇本,自己這個時候應該立刻刺一句回去,但是他張開嘴,卻發不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