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說的沒錯,手裡沒點兒東西,我們怎麼好名正言順過來蹭吃蹭喝啊。”曲晦附和出聲。
“蹭吃蹭喝怎麼了,我就喜歡來這邊蹭吃蹭喝。”玉蔥搖了搖林冠清的胳膊,聲音微微提高,還帶着一絲小驕傲。
玉荀沒忍住笑了出來:“你這語氣,把啃老都說的如此理直氣壯了!”
“什麼叫啃老?”玉蔥聲音不可置信,随即看向兩位老人,“這叫做承歡膝下好不好,外公外婆你們說對不對?”
“對!”李外婆伸手捋了捋玉蔥淩亂的鬓發,笑呵呵的答道。
林外公同樣點頭贊同:“蔥蔥說的對,小荀說錯了。”
李存真目光含笑的站在一旁,看着眼前和諧溫馨的畫面,心中仿佛有熱流劃過,無比溫暖。
每次這些孩子們一來,家裡立刻就充滿了歡聲笑語,仿佛暮氣沉沉的老房子也跟着變得鮮活起來,充滿生機,讓人歡愉。
隻不過……
李存真的看向曲晦,眼神中帶着打量與探究,身為閱曆豐富的年長者,李存真自然是看出了玉荀喜歡權蘅,而且權蘅同樣對玉荀心動了。
這是家裡人全都樂見其成的事情,也寄希望于二人最後能夠修成正果。
可是曲晦他……李存真直覺曲晦看玉蔥的目光不對勁。聯想五年前發生的事情,又着眼于當下,原本還不清楚的猜測仿佛撥雲見日般清晰了起來。
曲晦感覺到身旁的注視,下意識擡眼看過去,結果就對上了李存真那雙猜測中帶着了然的眼眸。
一瞬間,曲晦隻覺得自己的心思被完全看穿了。他唇瓣微抿,眼眸中透露出了一絲可憐巴巴,仿佛在祈求李存真成全自己一般看着對方。
李存真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心中想着必須要找阿晦談一談了。畢竟家裡唯一一棵玉白菜,可不是那麼容易被豬拱的,就算這頭豬是曲晦也不行!
打定了主意,李存真就在一家人吃完飯後,趁着玉蔥三人陪着林冠清打牌的功夫,叫上曲晦和李懷香上了樓,準備一起談一談。
“舅舅他們去哪?”玉蔥甩出一對二,壓了林外公一頭後,眼神疑惑的出聲道。
林冠清瞪着自己手中小蝦米一樣的撲克牌,猶猶豫豫道:“要不起。”
說完之後,林冠清看了另外三人離開的背影,心中劃過一絲了然,随即回答:“你外婆給你們準備了禮物,估計是叫上阿晦和存真一起上去拿了。”
“禮物!我最喜歡禮物了,好期待啊!”嘴上這麼說着,玉蔥出牌卻是毫不留情,“炸彈,我出完啦,和我一隊的獲勝。”
林冠清看着自己還剩一手的牌,氣的吹胡子瞪眼:“鬼丫頭,都不知道讓讓你外公嗎?知不知道什麼叫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啊!”
“哈哈哈……”權蘅看着發出了善意的笑聲,林冠清剛剛叫牌叫到玉荀了,她和玉蔥是一對的,所以權蘅也赢了,“蔥蔥最近牌運确實很好,幾天前跟我們打五角錢的麻将,直接就赢了曲晦一千多呢,外公别灰心,不是你的問題。”
玉荀放下手中的剩牌,自覺的開始洗牌:“外公下局争取和蔥蔥一隊,最後包赢的!”
衆望所歸的玉蔥驕傲的擡起胸脯,表情高深莫測,擡起雙指做抽煙狀:“外公,請叫我……賭王。”
玉蔥還沒得意多久呢,結果就換來了林冠清的一個拍頭:“記得喊紅桃四啊,帶你外公赢一回!”
“诶!還有這樣強買強賣的!”玉蔥瞪大了眼睛,故意營造出來的高深莫測氣質立刻煙消雲散,轉而憤憤不平道。
林冠清無情鎮壓了玉蔥的“農民起義”道:“反對無效,立刻執行!”
“哈哈哈……”
一時間,牌桌上充斥着歡快的笑聲,周圍有條不紊工作着的傭人們也不自覺被感染,紛紛露出會心的笑容。
————————
“咿呀——”
漆紅色的房門被關上,曲晦對上了李存真探究的眼睛。
“舅舅。”曲晦雙手直直垂着,整個人站的端端正正,像是即将被訓話的小學生,乖巧聽話的不行,還老老實實叫了一聲舅舅。
“别在這裡杵着了,都先坐下吧。”李懷香看着眼前的一大一小,笑呵呵說道。
“好的媽。”李存真聞言颔首,聲音溫和的不行,轉而卻冷臉看着曲晦,“坐吧,我們好好談談。”
“别吓着阿晦了。”李懷香輕聲呵道。
曲晦立刻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感動的叫了一聲:“謝謝外婆。”
“說吧,什麼時候的事?”李存真見不得曲晦這副小綠茶樣,直截了當就進入了主題。
曲晦見狀神色也認真起來,可能是想到了往日的美好回憶,曲晦表情不自覺柔和下來:“我也不知道,反正在五年前我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心動,所以……”
“所以阿晦就獨自跑到華林來發展了?”李懷香心中了然的接話。
“哼。”聞言,李存真冷哼一聲。
雖然李存真看不慣有人惦記自家的玉白菜,但是曲晦在玉蔥未成年時沒有貿然表白,反而知情守禮的遠離行為,李存真還是比較贊同的。
“诶~”李懷香伸手拍了拍态度冷硬的李存真,複而又開口詢問,“阿晦,你是真心喜歡蔥蔥的嗎?蔥蔥知不知道這件事,她的态度怎麼樣?”
“外婆、舅舅,你們應該知道我的具體情況。是蔥蔥帶着我走出陰影,融入新的家庭,開啟新的人生,她是我一輩子的救贖。”雖然說話有些肉麻,但曲晦還是忍不住吐露了心聲,“一開始我想到不能恩将仇報,強迫自己遠離,可是在蔥蔥主動聯系我之後,我又不争氣的不想放手了……”
“唉,感情之事……”李懷香歎息一聲,曲晦是個好孩子,她對曲晦追求玉蔥一事并不反對,但還是要認認真真詢問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