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夏覺察到他的意圖,有些不可置信地瞠圓雙眼,“你說什麼? ”
荊肖嘉看她這反應,不由笑了,語氣極度諷刺:“跟我裝什麼貞潔烈女?這麼快就忘了之前是怎麼費盡心思想要爬上我的床了? ”
裴安夏被他逼得退無可退,背脊抵着堅硬的樹幹,絲毫動彈不了,隻能被迫靠在他的胸膛喘息。
“荊肖嘉,你污辱人也該有個限度。”
裴安夏承認她心裡對荊肖嘉有幾分好感,也并不排斥和他親熱,但前提是雙方得你情我願,而不是刻意地強迫。
她的确是虧欠他,也想盡快降低黑化值,可哪怕是泥人都有三分氣性。
她好聲好氣地同他解釋,他不肯聽便罷了,卻要如此作賤她,這叫裴安夏怎麼能夠不窩火?
“我污辱你?”荊肖嘉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難道我說得有哪裡不對?你不就是欠……嗎?”
他灼熱的氣息貼在耳畔,吐出來的話語卻冰冷異常。
裴安夏隻覺得渾身血液都像是被凍住般,冷的沒有知覺。
她伸手推搡他,但男人身形巍峨如山,縱使她拼盡全力掙紮,也不能掙脫分毫,反倒被壓制得死死的。
距離太近,裴安夏呼吸間全是他的氣息,以往覺得清冽好聞的雪松香,此刻聞起來卻令人反感。
她心裡存着怨氣,索性張嘴咬住男人的肩膀,為了讓他也嘗嘗自己的痛苦,裴安夏發了狠地咬着。
荊肖嘉身子僵硬了一瞬,卻沒有如她所願的松開手。
他強忍着痛意,埋首在她脖頸間,薄唇輾轉厮磨。
“一邊吊着我,一邊勾引别的男人,裴安夏,你本事不小啊。”
現在的荊肖嘉固執、偏執,隻願意相信自己認定的事實,裴安夏該說的都說完了,眼下再多說一個字都是浪費口水。
她絕望地閉了閉眼,眼淚悄無聲息地從眼角滑落,留下一道晶瑩的水痕。
荊肖嘉将她的眼淚卷進口中,鹹澀的味道在唇齒間蔓延,苦得他舌根發麻。
裴安夏這突如其來的眼淚,讓荊肖嘉鬼使神差地心軟了片刻。
他漸漸地止住動作,奈何口吻依舊生硬,“哭哭啼啼的,真是掃興。”
裴安夏聞言,似是難以抑制般,低低地抽泣了兩聲。
她一向擅長示弱,也知道該怎麼做才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趁着荊肖嘉喘氣的空檔,裴安夏腦子飛快運轉起來,思索着脫身的辦法。
她為了方便采摘花瓣,出門前特意捎了一把剪子在身上,這會兒倒是剛好能夠派上用場。
巴掌大小的剪子,攥在手心,若是不仔細看,還真的不容易發現。
裴安夏的本意并不是想要傷害他,她隻是想要自衛。男女力氣相差懸殊,若是荊肖嘉執意強迫于她,她必須得趁其不備、先發制人,才有勝算。
荊肖嘉對裴安夏心裡的盤算毫無所覺,見她眼淚撲簌撲簌落個不停,不禁有些煩躁。
他猛地弓起背部,低下頭狠狠吻住她的唇,滾燙的大掌牢牢圈住她的腰肢。
“唔……”
牙關被輕易撬開,裴安夏仰着腦袋,被動地承受荊肖嘉在她的唇舌間攻城掠地,肆意掠奪。
這一吻不知持續了多久,荊肖嘉步步緊逼,裴安夏節節敗退。
她被吻得卸力,稍不注意,手上便松了力道。
“哐當”一聲,泛着寒芒的剪子掉落在地,砸出清脆的聲響。
裴安夏被那聲音驚着,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急忙要彎腰去撿,可荊肖嘉動作卻比她更快一步,撿起了地上的東西。
剪子的尖端磨得尤為鋒利,荊肖嘉手指剛觸及邊緣,皮膚立刻被刺破,流出點點鮮血。
荊肖嘉失神須臾,反應過來她的意圖後,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笑罷,他揩了一下眼角,指尖摸到一片濕潤。
“你想殺我,是麼?”
空氣有刹那的凝滞,裴安夏愣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應對,支支吾吾地道:“是你……先用言語羞辱我,還不顧我的意願,想要強行和我歡好,我……我隻是想要自保,不是真的要傷你。”
她的解釋過于蒼白,荊肖嘉半個字都不相信,他把剪子強硬地塞回她手中,牽引着她的小手,将銳利的那端刺向自己的心口。
“來啊,往我這裡捅。”
“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往我心上捅刀子了,應該已經駕輕就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