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了這些,溫特米爾掏出一張熟悉的手絹替伊安擦拭弄髒的雙手,語氣虔誠:“您做得很好,這樣的人不該得到寬恕。”
阿利斯泰爾幾乎是立刻笑出了聲:“聖子冕下剛剛可不是那麼說的。什麼沒有證據,什麼‘疑罪從無’啊,你還記得嗎?”
溫特米爾立刻緊張地看向伊安,生怕他會因為阿利斯泰爾的話對自己産生不滿,着急忙慌地解釋:“我隻是——”
伊安甩開了他的手。
聖子的臉一瞬間變得蒼白無比。
伊安松開手,手帕落到地上,就像聖子突然被陰霾籠罩的臉一樣沾染上塵埃。
“我知道。”伊安面無表情地說。
阿利斯泰爾樂得見他們離心,見聖子被打擊的低頭愣在原地,自己樂呵呵地去追伊安。
不過他似乎忘了,自己也不太讨人喜歡,不然當初伊安也不會為了躲他跟着溫特米爾到王都來。
伊安知道越理阿利斯泰爾他反而越來勁,索性當他不存在,自顧自收拾東西,準備轉移到另一個空着的告解室内繼續自己的工作。
賽爾維斯早上為他做的面包因為剛剛那一遭掉在地上,伊安皺着眉彎腰去撿。
绶帶垂落下來,不再能遮住他被白色布帶勒緊的腰。
阿利斯泰爾靠在隻剩一半的告解室門框上,眸光閃爍,視線不斷在對方彎起塌下的腰肢上流連。
倒是不下流,欣賞居多。
等到伊安重新起身,他才戀戀不舍地收回視線,感慨道:“看來教廷也不像我想的那麼一無是處,至少他們在挑選服飾的品味上還不錯,你穿這一身很漂亮。”
伊安取出被袋子完整封好的面包,郁悶地咬了口:“有事說事。”
“你現在倒是坦然。”阿利斯泰爾抱胸瞧他,“把我丢了一回又一回,就不怕惹急了我,找上門的時候直接對你下手?”
回諾德森待着的這幾天,阿利斯泰爾本來是真的這麼想的,甚至都列了一張計劃表,寫滿了到時候逮到伊安要怎麼懲罰他。
不過等到真見到伊安的時候他反而什麼都不想幹了,隻想就這麼安靜和對方一起待着。
阿利斯泰爾現在算是有點能理解溫特米爾的選擇了。
伊安瞥了他一眼。
那平靜的眼神很明顯,是在問他有本事做到這個嗎。
兩人心知肚明,阿利斯泰爾對他一點威脅都沒有,就算放再多狠話也就是嘴上說說,真實操起來遭殃的還是阿利斯泰爾自己。
伊安收拾好了東西,叼着面包往外走。
溫特米爾還站在那裡,不過這點時間他已經調整好了心态,再次迎上來:“伊安大人……”
他知道伊安不是很想提剛剛的事,所以哪怕很想再為自己解釋一下也沒開口,隻壓着嗓子欲言又止地喊伊安的名字。
再怎麼說拿人手短吃人嘴軟,伊安也不至于真的和給自己提供了一份工作的聖子鬧掰,想了想道:“溫特米爾,那對母女的問題你能解決嗎?”
按照那個男人的話,他的妻女現在卧病在床,難以自理,如果沒有别人插手幫助接下來的日子恐怕會很難過。
溫特米爾想要的就是一個彌補的機會,立刻欣然應道:“是!我會安排人去處理的!”
阿利斯泰爾就是在這時候走出來的。
“與其給這小子一個僞善的機會,還不如自己去,至少也要讓被幫助的人明白到底誰才是真正的善人吧?”
國王的字裡行間都是替伊安着想的意思。
阿利斯泰爾走到伊安身邊,手搭上後者的肩膀:“還是說你擔心自己負擔不起?别在意親愛的,很早之前我就跟你說了,隻要你願意做我的王後,無論是财富還是地位我都能給你,資助一戶人家完全是小意思。”
他話裡的親昵意味和隐藏信息無論哪個單拎出來都是能讓整個王都八卦圈炸鍋的重量級消息,就連原本被聖子安排過來維修告解室的神職人員們都不知不覺放緩了腳步,試圖聽清更多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