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讓塵也看到了虞知歲，邁着長腿三兩步就走到她面前，虞知歲就這樣微微擡頭看着眼前的人，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直到一片楓葉緩緩從兩人面前飄過，虞知歲忍不住閉了閉眼，卻聽見江讓塵低沉地喊道：“魚魚。”

沒有了平日裡慣常的撒嬌和裝可憐，卻是最讓虞知歲心軟的一次。

但虞知歲表面還是冷着一張小臉，說：“還是叫學姐吧。”

江讓塵本就強裝的鎮定這下是徹底慌了，他忍不住上前一步想離虞知歲近點，可又不敢，怕招來更深的厭惡，隻能生生站在原地，隐忍又克制。

當初給自己洗腦的反正他和虞知歲都在一個學校，一個學院，隻要虞知歲敢遠離，他就敢一直追，可是真到了那一天，江讓塵什麼都不想了，也什麼都不敢了。

虞知歲隻是表情稍微冷淡了些，可他就慌張到不行，害怕到不行，哪裡還敢再起半點其他心思。

“魚魚對不起，是我瞞了你，但我發誓，我沒有一絲一毫想要故意欺騙你的意思，也沒有一絲一毫戲耍你的意思，我喜歡你的。”

江讓塵就站在離虞知歲半米遠的位置，眉眼耷拉，神情有幾分慌亂，像是馬上要被主人抛棄的小狗。

虞知歲此刻仿佛才有了實感，江江和Dust是真像啊，如果此時是天天和自己雙排的“江江”站在這裡，大概也是這個表情吧。

讓她都忍不住快要心軟說原諒了，可虞知歲要的不隻是道歉，還有更多，所以她偏過頭去，不再看江讓塵，她害怕自己扛不住江讓塵委屈又落寞的神色輕易說沒關系。

可江讓塵不知道，他隻知道虞知歲不看他了，不打算再原諒他了，兩人可能就這樣斷了，他一下子慌張起來，再無法克制，忍不住上前半步，但依然隻是站着，不敢擡手，不敢觸碰，嗓音喑啞卻又帶着小心翼翼地說道：“魚魚，别，别讨厭我好不好？”

江讓塵的聲音頓了一下，斷斷續續的，最後像是下定決心般，聲音都帶了兩分幹澀，“我知道魚魚有喜歡的人，他看起來也确實比我更沉穩、更優秀，所以我不敢跟魚魚說我就是Dust，我怕魚魚覺得我幼稚。”

聽着江讓塵傷心到帶着喑啞的聲音，虞知歲心裡也不好受，可慢慢的越聽虞知歲越不理解，她轉過頭看着江讓塵的臉，突然笑了，像是有些奇怪地問道：“那你覺得我喜歡的人是誰呢？”

江讓塵看着虞知歲提起那個人時，突然愉悅起來的笑臉不由心中一痛，但還是強忍中喉中酸澀說：“我調查過，許令簡，許氏集團的公子，也是許學姐的哥哥。”

虞知歲臉色更加奇怪了，十分詫異，“你從哪兒知道的？”

江讓塵以為虞知歲是在說自己不該調查許令簡，這下是連眼眶都開始脹紅起來，“對不起魚魚，我不該私底下調查他，可我忍不住，以後我不會了······”

虞知歲皺眉，第一次打斷江讓塵的話，“我不是說你不該調查，而是問你是從哪裡知道我喜歡的人是許令簡的。”

江讓塵的心逐漸痛到麻木，可他又舍不得不回應虞知歲，“第一次跟魚魚告白的時候，你說你有喜歡的人了，後來院裡迎新會上，他來接你，和你表現得很熟撚，而且院裡其他人都這麼說。”

虞知歲繼續追問：“所以你就覺得我喜歡的人是他了？”

江讓塵雖然很不想承認，卻不得不點頭。

虞知歲忍不住想扶額，所以這是什麼陰差陽錯，她平複了下心情繼續問：“所以後來你一直沒有跟我坦白，而是用兩個号跟我打遊戲，也是因為覺得我喜歡許令簡那樣沉穩可靠的大男人，而不會是幼稚的小男生？怕我以為你偷偷用隊友的身份證證明自己已經成年的行為幼稚？”

雖然也不知道他打哪兒來的許令簡是沉穩可靠的大男人形象的。

江讓塵皺了皺眉，他想說自己不是幼稚的小男生，可回想起自己的作為，以及在遊戲裡姐姐長，姐姐短的撒嬌行為，到底還是沒反駁，隻是默默地“嗯”了一聲。

對于事情的原委和江讓塵的心思，虞知歲基本了解地都差不多了，她問道：“除此之外，你還有什麼瞞着我的事嗎？”

江讓塵仔細回想了下，在腦子裡不停搜刮自認識虞知歲以來所有的事情，有些猶豫地說道：

“我第一次匹配到魚魚的時候，被後羿罵沒回嘴是因為上一把罵人太兇被禁言了。”

“和魚魚一起玩大喬公孫離的時候，我不想讓别人坐圈，所以每次都搶着坐。”

“我們之前跟許學姐一起三排的時候，有幾次我是故意拿她當誘餌往人堆裡走的。”

“我跟院裡其他人要了魚魚的課表，所以能知道魚魚什麼時候有空。”

然後江讓塵就眼睜睜地看着虞知歲的表情越來越不對勁，最後聲音都弱了下來，确定自己坦白完了以後，搖搖頭弱弱地說：“魚魚就這些，再沒有什麼瞞着你的了。”

虞知歲：“······”

笨蛋小狗。

虞知歲了然地點點頭，聽到最後甚至有些一言難盡，“那你以後還敢嗎？”

江讓塵連忙搖頭，他是真的不敢了，他已經漲了教訓，發現這後果不是他能承受的起的。

隻是搖着搖着，江讓塵動作突然頓住了，他猛然擡頭，小心翼翼地問道：“魚魚，你，這是什麼意思？”

江讓塵的眼神裡有謹慎，有希冀，可更有不敢置信，虞知歲心尖一刺，忍不住柔和了聲音，“學院裡的小道消息不可信。”

江讓塵：“？”

江讓塵一愣，随即立刻反應過來，魚魚的意思是——

虞知歲繼續說道：“我喜歡的人不是許令簡，而是一個有點幼稚、喜歡撒嬌，看似乖巧，其實很有自己想法和個性的人。”

越往後說，江讓塵的表情越不可置信，在虞知歲說完後，更是陷入狂喜，“你，我，你的意思是，你喜歡的人是——”

“是江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