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揍暈了遊輪上的又一個混進來的暴力組織成員,松田陣平回頭看了一眼被倒下的雕塑堵住的通道,其他警察正在那邊詢問情況。
“沒事,我去底層甲闆處理炸彈,那裡有應急出口。”
說完他敲了敲耳麥,耳麥對面的人回了他:“我已經在拆了,這邊都順利,原路返回沒問題,你那邊比我危險,盡快處理。”
“用得着你說。”松田陣平嗤笑一聲,大步跑向底層甲闆。
隊友守在船底貨艙入口,萩原研二順利拆解完最後一個炸彈,打量着這個堆放着箱子的倉庫,眼神落在了桌子上的一本賬目表上。
上面羅列了這一次走私的貨物名單。
“我的天,還有狙擊槍……”
他不由得咂舌,突然想起兩年前被救下的時候,自家幼馴染信誓旦旦的那句話:
「那就讓我看看,東京的警察是多麼無用,能讓這種東西明目張膽到處流通。」
……
啊,這真不能怪警察。
他頓了一下,左右環顧四周,沒有看見你心心念念的手榴彈,心裡莫名其妙松了口氣,猶豫的眼神放在了那一箱箱武器上。
要不還是算了,這種都得回收處理,然後檔案記錄的……
外面傳來的騷動打亂了他的思索,這是一大批重量十足的貨物,高昂的利益足夠讓幫派的人不顧一切地奪回,他們都帶着槍械,不要命地進攻着,門外的警察陷入苦戰,一不留神,讓兩人突破封鎖沖入貨艙。
“萩原警官小心!”
萩原研二身手利索地解決了兩個喽啰,但接下來的人卻讓他大驚失色。
那人像是個小頭目,身上中了數槍,一邊淌着血一邊瘋狂地大笑着撕開衣服,露出了捆在身上的炸藥,向着萩原研二撲來。
萩原研二來不及思索,單腿踢出身邊一個分量十足的鐵櫃擋住對方撲過來的路線,打斷動作,将對方擊退兩步,另一隻手已經掏出封存在紙箱中的槍支,一邊果斷朝着炸彈開槍,一邊身子往标注着“木材”類的走私貨物集裝箱後歪去。
“轟!”
一聲炸響。
這可真是近距離刺激。強忍着一陣眩暈,萩原研二搖搖頭,灰頭土臉地看了看情況。
并不是很強力的炸藥,木材類的集裝箱替他擋了炸彈餘波,但好巧不巧地給這個貨艙炸了個窟窿,不少貨物也被迫開了箱,那些昂貴的槍支彈藥在一道噴吐的水泉中慢慢滑落進深海。
神奈川縣警要陷入地獄般的打撈任務中了……
他胡思亂想着,一邊自己檢查頭部,都還完好,比上次好多了,沒有出血,可能腿上有點淤青,不過不出意料的話,陣平應該正在耳麥裡大呼小叫。
萩原研二抹了把臉,晃晃腦袋,雖然隻能聽見一陣陣耳鳴,但他依然對着耳麥開口:“沒事,這個貨艙算防水隔艙,有防水隔離門,我這就出去。”
大腦被炸彈轟的一片空白,等他扶着牆走出貨艙口,被趕來的支援帶到休息室坐下的時候,他才感受到腰間有兩把冰冷的東西在膈應着他的皮肉。
“哦……”
低着頭,怔了一下小會兒,掉線的腦子從爆炸的刺激中慢慢恢複清醒,終于正常運轉起來,隻見萩原研二緩慢地擡起手,痛苦地摁住太陽穴。
啊……
下意識的就——
完蛋 了。
他擡眼看了一下周圍,也終于看見了同在休息室的另一個人。
短而整齊的頭發此時沾了不少灰,線條硬朗的臉龐微微昂起,濃密的眉毛下是一雙炯炯有神的雙眼,然後是沾了點血的鼻子,然後是抿得很緊的嘴巴,所有肢體動作和微表情都在顯示這個人正充滿震驚,并面對劇烈的心理鬥争。
地上還有一根跌落的牙簽。
“……”
“……”
“嗯,那個,我不是故意的……”
“……”
“好吧是有意的……你不是老覺得我們沒帶你嗎班長,你看現在帶了……”
“……”
“……”
眼看着萩原研二撫平衣服下的凸起,伊達航闆着臉抱臂,一副我看你要怎麼編的模樣。
拿都拿了還能怎樣,萩原研二捂住臉,崩潰長歎:“事有出因啊班長手下留情!”
伊達航盯着萩原研二盯了很久,把不省心的同期盯得可憐兮兮縮成一團,才開口:“我倒是相信你們不會做壞事……但是不确定你是不是被騙或者被威脅?”
看了看萩原研二的反應,他點點頭:“看來是自願的,我還是大義滅友吧。”
“不要啊——真的是很重要的原因!”
伊達航正想說什麼,手機響了,看見熟悉的号碼,他接了電話,電話那頭傳來松田陣平的聲音:
“之後再跟你解釋,班長,你開了車過來吧?”
“……行,你們兩個,事情結束後,給我好好解釋。”在伊達航心裡,松田有時候比萩原靠譜,現在也不是說話的好地點,都到了這個地步,肯定是某個很大的事情,也隻能暫時按耐下把麻煩同期使勁兒搓一頓的想法,“萩原沒事,好着呢。”
“謝了班長,回去後萩給你當沙包。”
偷聽的萩原研二猝不及防:“诶?诶!?诶!!!”
伊達航挂了電話,伸出手,萩原研二乖乖掏出挂在腰帶上的兩把槍。伊達航把它們藏在了自己的有内置口袋大衣下面,比起爆處組兩位,他才是那個有合格持槍允許的搜查警官,身上總有一些槍袋子,倒是可以遮掩一二。
最瘋狂的一波過去,暴力增援紛紛趕到,熱血上頭的暴力組織們可能終于意識到損失太大,又被各位精英警官扒了老巢,來得及撤退的急忙逃竄,來不及撤退的丢下武器,束手就擒。
天色蒙蒙亮,流程也都熟悉,大家配合地做了檢查,提交了案情記錄和報告,接下來該去醫院去醫院,該回老家回老家,這場從理論到實踐都充滿着絕對幹貨的交流會終于落下帷幕。
醫院地下車庫,松田陣平打開車門,把檢查完畢,捂着被揍出的黑眼圈噫嗚嗚噫的幼馴染踹進後座,自己坐在了副駕駛上。
“班長換新車了?”松田陣平撈過安全帶,随口一問。
伊達航鎖住車門,緊閉窗戶,調整後視鏡:“啊,也是今年換的,拿了點獎金。”說完,他掏出不知道藏在什麼地方反正通過了檢查的兩把槍,晃了晃,又收了起來。
“老實交代吧,說不清楚就沒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