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說到松田和萩原,我好像有點印象,當初警校的時候,他們班是不是還有幾個家夥,老喜歡和他們一起惹事?他們班的負責人還和我抱怨過。”
“好像是?警校那時候我和他們不熟啦,現在沒怎麼聽萩原提過,估計是在其他縣做警察吧。”你自然地接話。
“這樣啊。”原隆政似乎也隻是随口一問,“我警校畢業後,也在縣城刷了蠻久的資曆,倒是你一直在東京,有機會還是得多出去走走。”
見你一臉“不太情願”的表情,原隆政失笑:“不是讓你換工作,是讓你去旅遊。”
“說起來,等我調任地點定了,有空你可以來找我,就當旅遊了。”
你好奇地問:“是要調去哪兒?”
“還沒确定,北海道、鳥取縣、福岡縣都很缺人手,嗯……你覺得呢?”原隆政看起來真的很為這個問題煩惱。
“鳥取?”你有點沒反應過來,嘴裡漏出了你最熟悉的那個地點。
73老家。
“那不如就鳥取吧。”原隆政思索了一下,竟然就這麼敲定了。
你慌亂地擺手:“诶?我隻是随口一說!畢竟是要調任工作的地方,原警部還是多考慮下吧!”
“我已經想了蠻久了,”你的npc監護人像是已經接收了任務一樣,并不打算改變主意,“再猶豫下去隻會影響我的工作效率,既然你也提到了鳥取,那就當緣分吧。”
“之後有空來鳥取玩,我記得那裡風景很不錯,好像梨子也很有名?到時候我請你吃梨。”他調侃了兩句。
說話間,他已經把你送到了女警宿舍樓下。
“你還在住宿舍啊?”原隆政有些驚訝。
“前幾天我剛搬走,”你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宿舍出了新規,有入住年限,最多住7年,并且會優先提供給新入警察。”
“今天是來辦理退租手續的,等會兒就回吉岡三丁目了。”
原隆政挺贊同你搬出去的:“在外面自己住也不錯,生活更自由一點,有什麼困難記得找我。”
你和他告别,把這場閑聊散步權當長輩突如其來的關心,轉身去找宿管辦理手續,手機卻突然響了兩聲。
你拿出來看了看,發現竟然是松田陣平,他很少跟你直接打電話,不過,現在他應該在阿笠博士家才對。
“松田,怎麼了?”
你有點警惕地接起電話,卻聽見了出乎意料的回答。
“誰?工藤?”
“工藤優作?!”
天還晴朗着,冬日的風冷冽,但并不刺骨。
原隆政面色如常地返回警視廳。推開辦公室的門,他順手解開風衣的扣子,搭在椅背上,坐在電腦前,熟練地輸入一串命令。
系統短暫的緩沖後,屏幕上彈出了一系列記錄。他目光掃過,果不其然,在你的生活軌迹裡,看見了一起和公安有關的案件。
普拉米亞。
雖然案子已經移交國際刑警聯絡課,但在他的權限範圍内,仍能看到它曾在“零組”短暫停留過。
零組。
原隆政視線微微停頓了一瞬。
你接觸過卧底。
指尖懸在鼠标上,他本能地想繼續深挖,去證實那個如白日夢般荒謬的猜測——但僅僅過了一秒,他已經移開了鼠标。
光标閃爍,他沒有打開更深入的記錄,而是迅速調取另一項權限,以神奈川走私案件負責人的身份,對那起三年前的“下水道槍擊案”進行修改。
這很簡單。
你隻是個機動巡邏警察,在整個案件卷宗裡,隻被輕描淡寫地提及了幾次。
他删掉了你的名字,删掉了“你和野村警部提前下去查探情況”的記錄,删掉了“你獨自前去尋找維修工拿鑰匙”的描述——整個案件最終隻保留了“維修工報案→搜查一課出警”,簡單,符合邏輯,并不會惹人懷疑。
屏幕微微泛着藍光,映在他的臉上,襯得眼底情緒晦暗不明。
他沒有繼續往下查,也沒有探察你身邊是否多了什麼人,隻是輕輕敲下按鍵,清空了操作記錄。
是真是假,都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追查。
所有的痕迹都消失後,原隆政緩緩吐出一口氣。放松下來的背部挨到柔軟的椅背時,想起了另一條顯示前幾天你發高燒住院的記錄,你沒有告訴他生病的事。
也是,自己根本沒有合适的身份去關心你。
他耷拉着嘴角,阖了阖眼。
安靜片刻,辦公桌上的座機忽然響起,他睜開眼,順手接起。
“原,”松本清長聲音平穩,“調任的事情,考慮得如何了?”
原隆政低頭看了一眼桌面,原本高高幾摞的文件已經徹底轉交給了公安,隻剩下那三份調任書,一時間顯得有點空空蕩蕩。他沉默片刻,拿起筆,在中間那份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決定了。”
“就鳥取縣刑事部吧。”
墨迹尚未幹透,他将另外兩份送進碎紙機,拿起簽好字的文件,步伐不疾不徐,向松本警視的辦公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