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是12月,乙骨憂太來到東京時還是秋季,從襯衫到毛衣,從薄棉衛衣到加絨外套,無一不預示着寒冬的到來。
自他到東京第一日遇見紛飛大雪後,這座城市再也沒下過一場如同那日一般盛大的雪。
就當乙骨憂太盯着窗外發呆時,下課鈴響了起來,将他飄散的思緒帶回現實。
走去校門的路上,狗卷棘問他:“木魚花?”
“今天不去館内練習了,我遊戲還差4關就打完了。”
狗卷棘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然後嘀咕道:“鲣魚幹。”
“很難嗎?還好吧,我感覺一會就打到下一關了,不過遊戲畫面确實很精美,我還保存了好幾張截圖呢。”
狗卷棘忽然停下了腳步,朝前方敬了個禮,乙骨憂太也跟着轉移視線望去。
“喲!我的學生們放學啦?”五條悟向他倆揮了揮手,說,“真幸福呀,可以回家玩了。”
“老師,這麼早就回學校了?”乙骨憂太看了下手機,現在才4點。
“回來交報告啦!”就在五條悟剛要與兩人擦肩而過時,猛地轉身問道,“你們晚上有安排嗎?沒有的話,請你們吃晚飯。”
“鳗魚。”
“有事呀。那好吧,你呢?憂太同學。”五條悟朝他仰了下腦袋。
“我沒事。”乙骨憂太裝作淡然地聳了聳肩,在心裡感謝了有事不來的狗卷棘。
“行吧,跟我一起去交報告吧,一會就好了。”五條悟說道。
于是,乙骨憂太向狗卷棘告别後,跟着五條悟走去了辦公樓。
五條悟問他:“真希呢?又去訓練啦?”
“嗯。”
“真是個努力的孩子。”五條悟感慨道。
“畢竟大多數人都還是勤能補拙的類型嘛。”乙骨憂太看了對方一眼。
“......也是。”五條悟怔了幾秒才緩緩說道,微張着嘴吐了口白霧,乙骨憂太還以為對方要說什麼,靜靜看着他。
不知想到了什麼,五條悟又說:“像我這種天才還是少嘛!是吧?是吧?!憂太快誇誇老師厲害!!”
乙骨憂太默默盯着五條悟看了片刻,轉過頭來望向腳前的地面,回道:“老師即便不是咒術天才,也是個很厲害的人。”
五條悟的腳步慢了稍許,随即跟上。他皺眉撇嘴道:“不做到最好的話,有什麼好厲害的?”
“能夠發自内心喜歡某物或某事,是無比珍貴的。你的目光似乎永遠隻望向前方,而你的未來貌似燦爛永恒。”乙骨憂太看向走廊外的風景,說,“我覺得老師就是這樣......偉大的人。”
“這樣也能被稱為偉大嗎?我什麼都沒有為别人做........憂太,你的國語有點爛呐!偉大這個詞語是這麼解釋的嗎?”
“也許是因為我從未這麼坦誠的去愛一個人或完成一件事吧。”乙骨憂太頓了一下,說道,“在我看來,你身上的能量來源于心,而非六眼。”
就像現在,我站在你面前,你也察覺不到我對你的感情。
五條悟誇張地捂着腦袋在走廊裡大叫:“啊?!你認真的嗎??你就這麼輕飄飄的把我身上的亮點給抹去了??喂!!這可是六眼!!你知道有多厲害嗎??!!”
“笨蛋學生!在外面吼什麼?!!”夜蛾正道的聲音從辦公室裡傳出來。
被打斷的五條悟跟乙骨憂太暫停談話,五條悟跟他說:“等我十幾分鐘,很快就出來了。”
乙骨憂太點頭說好,看着五條悟走進辦公室關上門後,轉身趴在窗沿邊上,想到自己是不是不該說這種話的,老師會感到冒犯或難過嗎?
連對方千萬分之一重量都沒有承擔的人,有什麼資格來評論其做法呢?
乙骨憂太又陷入沉思,呆呆盯着天或是樓下的空地發楞。
“真希練完了呀。”乙骨憂太跺了跺有些酸脹的腿腳,看着從底樓大廳走出的女孩。
話說.....十幾分鐘早就過了吧?
乙骨憂太打開手機一看,距離五條悟說的時間早已超過半個多小時。
“老師在裡面幹嘛呢?還不出來,難道挨罵了?”乙骨憂太想對方可是五條,還有人敢對他甩臉色?
也許是在安排新工作吧,乙骨憂太不由得為五條悟歎口氣。在心裡感慨對方就算是變成了齒輪,也絕對是最耐用持久的一個零件。
天色逐漸從明亮降為暗淡,等五條悟推門而出時,天已半黑,走廊的燈都已經亮起。
“欸?”五條悟看見乙骨憂太的背影一愣,發出疑惑的聲音,“你怎麼在這站着,是來找......”
“啊啊啊啊啊!!!抱歉!憂太!!老師真該死呀!!我忘記喊你先找個地方坐着休息了!!!”
“對不起!對不起!!原諒老師吧!我太忙了,我忘記了!!剛剛我一進去就滿屋子坐了烏泱泱一群人,喊我開會呢!!”
“沒事,你現在有空去吃飯了嗎?”乙骨憂太笑着說。
“有有有!你想吃什麼都可以,老師全部都給你買!對不起呀,我真是太糊塗了!”五條悟邊說,邊扯開眼罩底下伸手進去揉了揉。
“這時候就别笑了,怪瘆人的,要罵就罵我吧。”五條悟揉了會,又将眼罩戴好。
“眼睛不舒服嗎?”乙骨憂太看着他。
“沒有,就是有根睫毛掉了紮着我眼睛了。”五條悟嘟囔着。
“下次,喊我給你吹吧。你這樣大力地搓,皮膚都該搓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