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貝拉小姐,該起床了。”
王莎被刺眼的陽光晃醒,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繁複的燭芯水晶燈。
這是......自己的卧室?
沒等她反應完,已經被拽了起來,一個穿着女仆裝的圓臉女孩兒麻利地給她脫了睡裙,一層層套上綠色蕾絲邊的裙子,完全不理會全程她都在“哎,哎,你幹嘛?”的掙紮推拒。
直到她被推到一面穿衣鏡前。
鏡中這個身穿綠色洋裙,白皙高挑,金發碧眼的女孩子,是誰?
她驚了一跳,轉圈打量了下周遭的環境,高高的鍍金浮雕穹頂,厚重的雪尼爾絨窗簾,巴洛克大床,有着複雜花邊的蕾絲床品,這是一個古典歐式卧室。
眼前的女仆,也是紅頭發藍眼睛的歐洲女孩,對了,她剛才叫自己時,說得也是英文。
還是純正的英倫腔。
昨晚是周五,她下班洗了澡躺上床,美滋滋開補男神的電影,不知不覺就睡着了,醒來就這樣了,這場景的複雜程度,也不能是朋友的惡作劇啊。
掐了這具身體一下,很疼,不是做夢。
她該不會......是穿越了吧?
懷着将信将疑的心,她用英文問那女仆,“這是哪裡?現在是哪一年?”
那女仆摸摸她腦門,“我的上帝,小姐,你該不會是得熱病了吧?”
“回答我。”她語氣強硬了些。
“噢,好吧。”她用疑惑但尚算恭敬的眼神瞥她,“這裡是約克郡北部的畫眉山莊啊,現在是1783年。”
眼前的女仆活生生的,顯然是個有着自己思想的真人,她真的穿越了!
穿到了18世紀英格蘭約克郡的一個莊園裡。
看看鏡子,再看看窗外,還好,還好,是個金發碧眼的美女,還是豪華莊園裡的大小姐。
等等,她剛才說的山莊名字,怎麼那麼耳熟呢。
“你說這裡是什麼山莊?”
“畫眉山莊啊。小姐,您該洗漱下樓了,林頓先生和夫人已經在吃早餐了。”
畫眉山莊?!
該不會是睡前她看的電影《呼嘯山莊》裡那個畫眉山莊吧?!
“你剛剛叫我什麼來着?”
“伊莎貝拉小姐,您真的不需要看醫生麼?您嗓子還好麼?您甚至口音都變了。”
天,她不是穿越了曆史和地域,而是穿越到了電影《呼嘯山莊》裡,或者說,名著裡。
穿得還不是女主凱瑟琳,而是那個炮灰女配伊莎貝拉。
難道就因為她名字裡有個莎字嗎?!
*
悠閑靜谧的午後,厚厚的紗簾擋住光線,金碧輝煌的會客廳暗得讓人昏昏欲睡。
管家放下點燃的銀質大燭台,又專給正在彈琴的女主人放在鋼琴上一支。
莊園的主人埃德加.林頓正端坐單人椅上,聆聽着夫人凱瑟琳斷斷續續的琴聲,旁邊柔軟的大馬士革長絨沙發上,歪躺着他發呆的妹妹伊莎貝拉,不知在想些什麼。
她今天很反常,沒有主動飯前禱告,看什麼都一副新奇樣子,沒了淑女的禮儀,還總用怪異的口音問些奇怪的問題,也不再繡她那正趕工的帕子。
女管家艾倫進來,對女主人凱瑟琳道:“從吉默屯來了一個人想見你,夫人。”
吉默屯是凱瑟琳的家鄉,來者十之八九是娘家哥哥,她擡眼, “他有什麼事?”
“我沒問他。”
“我馬上就回來。”
埃德加的注意力被凱瑟琳的離開拉回,他問艾倫:“不會是辛德雷的債主吧?”
夫人的哥哥辛德雷酗酒賭博,欠了不少債務,要是催到了他的畫眉山莊,怕是要丢了他的人。
“不是先生,”艾倫停下手裡活計,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看他,“是意想不到的一個人。”
沙發上的伊莎貝拉直起身,“是希斯克裡夫麼?”
“小姐怎麼會......”艾倫瞟一眼窗外,“知道是他?”
一聽這個名字,埃德加那張溫和的紳士臉不悅起來,一方面,他不想看到這個希斯克裡夫,另一方面,他沒有想到妹妹會對一個男仆印象如此深刻。
這個名字不該從林頓家優雅的大小姐嘴裡說出。
沒有多久,凱瑟琳飛奔上樓。
“啊,埃德加!”她喘息着,摟着埃德加的脖子。“啊,親愛的!希斯克裡夫回來啦——他回來啦!”她拼命地摟住他。
“好啦,好啦。”埃德加煩惱地抓住她,“不要為了這個就要把我勒死。”
“我知道你過去不喜歡他。”凱瑟琳稍微把強烈地喜悅抑制了一些,“可是為了我的緣故,你們現在非做朋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