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瑟琳這次沒有先罵伊莎貝拉,可能是終于明白隻要希斯出擊,伊莎貝拉是沒辦法抗拒希斯的,所以她難得的,去質問了那個誘惑者。
“希斯,你當真要這樣狠心地對待我?”
“我不是你的丈夫,這話要我提醒你幾次!”希斯克裡夫松開伊莎貝拉,充滿怨憤地看着凱瑟琳,“你已經嫁給了埃德加林頓,凱西。”
伊莎貝拉因為激烈親吻,藍眼睛還濕潤着。
就在剛剛,因着他那熱烈的反應,她幾乎就要以為,這人是不是對她也有點動心,哪怕隻是男女之欲,應該也是有感覺的吧?根據她看小說或朋友講述的戀愛經驗,那種身體信号,不太能是裝得吧?
生理性喜歡,也是喜歡不是麼?就像她對他一樣。
凱瑟琳的出現,讓她暫時停下了這危險的想法。
莊園後門又開了,這次出來的是慌張的南希。
伊莎貝拉提醒凱瑟琳,“如果要站在這裡争辯,把哥哥引出來了,一定會認為是希斯‘拐’走了我。”
“不想被發現,你别幹那‘好事’呀!”凱瑟琳狠狠地瞪她一眼,回院子去了。
“南希,你也回去,我有事情和希斯先生說。”
她不是還想繼續那刺激的親吻,而是剛剛凱瑟琳那傷心欲絕的樣子,令她找到了她想解決的問題的答案。
再度隻剩二人,希斯克裡夫目光回到她身上,眼中已沒了情緒。
“我來明确一下現在的情況,希斯。”她用隻有兩人能聽到音量,“讓哥哥将屬于我的給我,困難并不是他不願意給。更可能的是,他會提出等我結婚時以嫁妝形式給予,如果我的結婚對象是他滿意之人,這自然順理成章,但因着我選擇了你,所以他極有可能一分也不會給了。所以,我沒辦法用嫁妝的形式要到财産。”
看着剛剛還被她吻得忘乎所以的女人,現在已變得條理,希斯克裡夫蹙起了眉頭。
伊莎貝拉拉住他的手,溫柔引導,“那麼什麼情況下,他會和一個未出閣的妹妹分家産呢?”
“呵,你現在見了凱西像個鹌鹑似得膽小,不就是想讓她幫你說好話麼?”
“不,對她和氣并不為她幫我說好話,不過是在想到辦法前,最好别惹她罷了。”
“噢?看來你現在想到辦法了?”
她點點頭,“有一個辦法确實需要凱瑟琳,但并不是指望她的好心,要知道,分家也是在分她的錢,讓人們甘心損失利益的情緒,絕不會是對她沒好處的好心,而是會失去的恐懼。”
兩雙複雜的漂亮的眼睛對視着,“恐懼再次失去你,再也見不到你,希斯。”
“你去在她面前演一場,希斯。對她說,‘本來我沒報仇的想法,可伊莎貝拉那個蠢女人愛上了我,天天在我面前晃,提醒我能用她好好報複林頓呢!’”她挑起利索的眉毛,眸光狡黠,“我會再安排其他人,提醒她可以通過分家把我支走,化解一切風波。如果是凱瑟琳鬧着不願和我住一起,哥哥為了他的愛情和安甯的生活,會讓我走的。”
希斯克裡夫咬着有些破了的下唇,密密的睫毛眨動着,他不得不承認,要他去想,也不會有比這個更好的法子。
“當然,你要裝作是不小心說漏了心聲,而不是命令她去這麼做,以免她起了疑心和戒備。”
雖然凱瑟琳的性格隻是張揚不遜,并不心思深沉,但還是要萬無一失才行。
伊莎貝拉分析事态的樣子,令希斯克裡夫想起一個和他談過生意的倫敦機器供應商,那是個極周密的人,昨天看到她的圖紙時,這個念頭就冒出來過。
這女人有完全相反的兩面,對着他陷入愛情的那一面愚蠢得可笑,另一面則聰明到陌生。
“你剛才說‘有一個辦法需要凱瑟琳’,”希斯克裡夫盯緊了她的眼睛,“那另一辦法是什麼?”
不愧是能在三年就發橫财的人,真是一點信息也不放過的狡猾。
伊莎貝拉愣了兩秒,才笑回:“那隻是我不規範的語法問題,會把‘有個’說成‘有一個’;希斯,這個辦法我都想了整兩天呢,怎麼可能還有别的法子。”
那不是語法問題,她确實說漏了嘴。
像她這種公司裡年年業績第一的機械應用工程師,習慣就是給甲方準備兩份方案,想事情怎麼可能隻想一個辦法。另一個辦法在她想分家的那一秒,就想到了,隻是不舍得用,因為那會讓她更快地‘失去’眼前這人。
希斯克裡夫捏住她的下巴,拇指撫上她唇角,“貝拉,你竟然長成了這樣一朵帶刺的玫瑰,告訴我,你還用你隐藏的尖刺,這樣坑騙過誰?”他磁性的英式鼻音讓人着迷,誘哄着她老實交代。
正在騙你,但你永遠不會知道了。
“騙人需要的不是刺,希斯,隻要有強烈動力,兔子也能咬人。我為了我們的未來,每秒都在思考辦法,這才逼自己想出這樣的主意。”
她總能說出讓對方受用的話,也難怪他來這裡拜訪的一個月裡,那些個男女管家,仆人佃農,甚至鄰居,都對這位林頓小姐生出喜愛之心。抛開她林頓家小姐的出身,抛開從小就讓他作嘔的記憶,還有幻想能讓他愛上她的癡愚,她這樣周到的女人,确實适合做一個管理家業的妻子。
可他不需要妻子,更抛不開那些。
“所以親愛的希斯,你要不要現在就去給凱瑟琳一些潛意識的暗示?隻是别叫我哥哥聽到,如果他發現凱瑟琳和我分家不是因為難以相處,而是為了你,他很有可能不會讓她如意了,我們所求也将泡湯。”
那被自己親得嫣紅的嘴唇,一張一合能說的很,時不時露出方才咬到他的小白牙,希斯克裡夫看着看着,再次吻了上去,卻被伊莎貝拉推開了。
她溫柔地摸摸他的臉,“先幹正事,這樣的事,以後有的是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