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低沉而柔和,如晨曦灑落在未褪盡夜色的湖面,透着安定人心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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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齊刷刷望向他。
??羅恩的意識還沒完全清醒,喃喃了一句:“天哪,我還以為昨天的是場夢……”赫敏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金妮則抿着嘴沒有作聲。
??鄧布利多靜靜地站在病房中央,他沒有刻意拉長語調,也沒有流露出嚴肅的神色,而是溫柔地說道:“你們應該知道……昨晚的事件,已經在魔法界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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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說話,空氣卻仿佛隐隐顫動了一瞬。
??你們都明白他指的是魔法部承認了神秘人的回歸,整個巫師世界将迎來不可避免的動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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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做得很好——你們所擁有的勇氣,智慧,以及彼此間的信任,才讓這次行動得以堅持到最後。”他的聲音不帶虛僞的恭維,眼底透着不加掩飾的認可。“不過,我也希望你們在未來的日子裡——更加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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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講到這時,赫敏輕輕吸了一口氣,羅恩則下意識地繃緊了背脊,連納威也不由得低下頭
??你感覺自己的心髒也跟着收緊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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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布利多的目光從每個人身上緩緩掃過,最後停在你身上。
??“克拉拉。”他停頓了片刻,随即輕輕地補充道:“我能和你單獨聊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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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語氣裡沒有壓迫感,甚至稱得上溫和。但你還是無法拒絕。你點了點頭,拉緊身上的被子,像是這樣就能讓自己保持鎮定。
??龐弗雷夫人皺了皺眉,卻沒有說什麼,隻是輕輕揮了揮魔杖,為你們設下了靜音屏障。魔法無聲地在空氣中流動,像一層透明的霧氣,将你們的談話隔絕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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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布利多在你的床邊坐下,沉靜地注視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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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母親很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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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輕飄飄地落在你的耳朵裡,像是一道松開的風筝線,讓你緊繃了一整夜的神經瞬間崩塌。
??你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屏住了呼吸,直到這一刻,才猛地吐出一口氣,似乎終于掙脫了無形的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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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昨晚已經被鳳凰社妥善轉移,不會受到食死徒的威脅。”鄧布利多繼續說道。
??你早該猜到鳳凰社不會坐視不管,不會讓她被卷入這場戰争的風暴之中。
??可你還是忍不住害怕,已經在夜深人靜的時刻想過無數種可能,甚至想過母親會不會在毫無防備的時候——被一封信、一道咒語、一個不懷好意的目光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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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她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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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下意識地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試圖讓胸腔裡那股緊繃感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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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您,教授。”你的聲音有些沙啞,卻很堅定。
??鄧布利多輕輕點了點頭,神情透着溫和的安慰。這次,他的語氣稍微變化了一些,像是要引導你去思考另一個問題:
??“克拉拉,你昨晚的選擇……讓我很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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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擡頭的動作頓住了。
??你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你對身為食死徒的父親施展了繳械咒。可你不敢直視這件事,你甚至還沒真正弄清自己當時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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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隻是做了我該做的事。”你的嗓音很低,幾乎壓過了自己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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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布利多搖了搖頭,藍眼睛沉靜得如同深邃的大海。
??“孩子,世界上從來沒有‘該做’的事,隻有選擇。有些人最終發現自己迷失了方向——而有些人,從一開始便清楚自己要走向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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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語調平緩,沒有說教,也沒有安慰,甚至沒有任何直接的評價。隻是将事實放在你面前,讓你自己去面對。
??鄧布利多頓了頓,目光深遠,然後緩緩開口。
??“德拉科——他也即将面臨自己的選擇。正如你昨晚所經曆的那樣。”他靜靜地注視着你,沒有直接給出後文,而是等待着你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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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猛地擡起頭,胸口微微一緊——他怎麼會知道?
??接着你無法控制地想起德拉科看着你施咒時的表情——他父親盧修斯·馬爾福的嗓音在神秘事務司回蕩的回響。
??這些細節像潮水般翻湧上來,将你困在記憶的漩渦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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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德拉科的傲慢隻是僞裝。他習慣築起高牆,将自己與世界隔開,可你曾無數次從他的眼神、他的舉止、甚至那些沉默中窺見了他真正的模樣——
??他是矛盾的,驕傲而自卑的。是被命運推着前行的人,就像你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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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不代表你願意承認。
??你下意識地搖了搖頭,想甩開那些紛亂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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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和我不一樣。”你的聲音透着疲憊,像是刻意把自己抽離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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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鄧布利多微微歪頭,既不質疑,也不否定。“你确信——他内心深處不存在任何善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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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咬了咬下唇,指尖在被褥上緩緩收緊。
??德拉科當然有善意。它藏在細枝末節裡,藏在那些未曾被光照亮的角落。
??你見過他在你被搶走的課本上留下的筆記,見過他将你的秘密收進口袋,又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
??但這一切,又意味着什麼呢?你仍然無法把他和你歸為同一類人。
??如果你承認了那些溫柔的瞬間,就無法再騙自己,那不過是一時的錯覺。
??以你們現在的關系,這些過往還重要嗎?還是說它們從一開始,就不該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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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隻是想保持慷慨和真誠……這難道不是最基本的嗎?”你垂下眼簾,輕輕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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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這恰恰是最難能可貴的。”
??鄧布利多微微一笑,像是在某個久遠的記憶裡聽過相似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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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從未真正思考過這點,直到這一刻話語落下的瞬間,才忽然明白了它的意義。以前你總以為,自己做得還遠遠不夠。
??這些品質無法阻止黑暗來臨,無法改變父親的選擇,也無法真正左右德拉科的命運。
??你又想起他在家族宴會上不情不願地扮演完美繼承人的模樣。在那些虛僞的層層面具之下,你不确定德拉科到底還剩下多少真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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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能做什麼?”你像是對他提問,也像是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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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事,孩子。但如果你願意,你可以成為一束微光——不是拯救他,也不是改變他,而是讓他知道,黑暗盡頭仍然有另一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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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些恍惚。這個話題太沉重了,你一時無法消化。
??鄧布利多沒有催促,隻是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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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從來不是非黑即白的。
??但在混沌之中,仍然有人願意握緊自己的信念,成為夜空中微弱但堅定的光。
??你不知道自己是否足夠強大,能夠成為那樣的存在,這讓你無法立刻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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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沉默,本身就是一種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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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低聲說道,仿佛是害怕自己一旦下定決心,就再也無法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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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布利多依舊溫和地看着你,似是早已料到這一點。
??“沒關系,克拉拉。”他的聲音像湖面微風,輕柔而堅定,“有些答案,需要時間——就像雪,總要等春天,才會慢慢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