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望向仍在昏迷的人,歎口氣,默默将衛晟放下。去山洞外面拾些幹草,脫下外衣鋪在幹草上,避免幹草劃傷,才将衛晟放上去。
青蛇剛回來就被楚雲丢出去探路,不高興的吐吐蛇信,認命找大部隊去。
——
衛晟醒的時候楚雲正蹲在洞口,不知道在鼓搗什麼,衛晟隻能看到他的背影。
衛晟一動,楚雲便察覺到,注意力從地上排成隊的螞蟻上轉移到身後的衛馳冽上。
衛晟走到距離楚雲幾步遠後便沒有再靠近,這讓楚雲緊繃的身子漸漸放松,撇眼仍在努力搬家的螞蟻,楚雲慢慢站起身,轉過去同衛晟對視上。
衛晟不免愣住,即使知道眼前人就是他的阿霧,可他還是會有種患得患失的不真切,好怕他又忽然消失不見,他怎麼找也找不到,衛晟受夠了沒有沈霧的日子,他不能再失去一次沈霧,他真的會瘋的。
魂牽夢繞的那個人在日出的光芒下,整個人的輪廓被渡上一層金邊,照到衛晟的心裡,很舒服。
楚雲望着衛晟的眸子,他能從中看到,衛晟現在整個人是一種很放松的感覺,可這放松中又摻雜着一些惶恐,楚雲不知道他在惶恐着什麼,但他知道,他在衛馳冽的眼中,永遠都是沈子何,而不是楚雲。
二人就在日出的光芒下對視着,他們都沒有說話,就這麼靜靜的站着,時間好像在這一刻停止流動,可如果真的能停止,那便是再好不過。
小青蛇吐着蛇信子在地上爬得飛快,“嘶嘶”的聲音比蛇先到楚雲的視線中。
二人這才觸電般移開視線,楚雲不自在的蹲下身,将快速移動過來的青蛇放在肩上。
小青蛇不知道自己打破了一個暫停的時間,用力揮舞着小小的尾巴尖,告訴主人它的發現。
楚雲看完它的表演,飛快沖進山洞将二人留下的痕迹盡力銷毀,實在無法毀掉的也隻能任由它留在那裡。
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衛晟身上還帶着傷,這點時間根本不夠他們二人逃跑,楚雲想了個折中的法子,在附近找了棵最高的樹,拉着衛晟運起輕功躲藏在樹叢中,這會天還沒亮多少,但願他們不會發現。
衛晟不明白楚雲為何突然拉着他竄到樹上,眼中充滿疑惑。楚雲擡眸見他的疑惑,盡力壓低聲音,解釋道:“小青說有人來了,不是軍中之人,先躲一下。”
小青是?
見他仍在疑惑,楚雲一把将縮在袖中緊緊抱住手臂的青蛇薅下來,遞到衛晟面前。
小青,就它。
青蛇完全沒想到楚雲會把它抓出來給衛晟看。對着這張突然出現在面前的臉,青蛇下意識吐出蛇信子,做出一副随時準備攻擊的模樣。
楚雲讓他出來不是恐吓衛晟的,蛇信子剛離開嘴,一股力猛的将它拽回去,直到回到袖中,青蛇還處于一種懵逼的狀态,嘴巴微張露出一點點信子。
“嘶”的聲音還沒發射,就被迫咽回肚子裡,隻能在袖中揮舞抗議的尾巴,試圖支出袖口,彰顯存在。
可惜這種刷存在感的行為對二人沒起到任何作用,樹下出現的身影已經吸引所有的注意。
縱使底下的二人穿上黑色的鬥篷遮掩,可對于同他們相處三年之久的楚雲,這種遮掩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難怪,也難怪小青沒有告訴他。小青是他離開南疆後煉制的蠱蟲,自然不會認識他們,隻是楚雲沒能想到,他們會在這個時候遇上。
不用多想,師父和師姐肯定是來找他的,可他沒有完成刺殺衛晟的任務,更何況衛晟本人還在這。
他不能當着衛晟的面去同師父師姐相認,他也不能當着師父師姐的面将衛晟暴露出來。這下真的是不躲也得躲着,畢竟哪一種都不是他想遇見的。
二人都是習武之人,這種距離自然可以聽見下面師徒二人在說些什麼。
南铒伸手摘下唯一遮擋臉頰的黑帽,楚留香見師父摘下,也緊跟着取下,她是真戴不慣這東西,也不知道這些中原人怎麼老是喜歡用這玩意耍帥。
楚留香扒拉着亂七八糟的頭發,露出幹淨的臉來,癡癡的望着南铒。
真的不怪他,楚留香從小就喜歡好看的東西,南铒長得太對她口味,若不是師徒之情在這,楚留香真的很想撲倒師父。
南铒的長相很有異域特色,隻需一眼就可以讓人感到滿滿的神秘感,如同他這個人一樣,撲所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