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能告訴法等她的住所?”雲傾朝在看見那個一臉雲淡風輕信步踏入雲宅而來的白淨道人,上去就是一擊。
被書淨笑着解了。“看你這墨霭索的形态,你這元息化制了有三成了?”
“哼,你知道得倒是不少。可我竟不知,之前在沐襄的事上處處謹慎的你,如今竟跑去給法等解毒?”從駱钺小院出來,雲傾朝另外找了處地方養傷,也就是那時候,書淨不知用了什麼方法,竟然從夕半夏的元星上得知了給法等解毒的辦法,所以後來從雲宅一離開,便返回極域去了。
“法等畢竟也算是乾麟大陸上,難得品階高的。”書淨以為雲傾朝應該能明白這個道理,畢竟内鬥絕不是進步。
雲傾朝贊成是贊成,但不代表他能接受,保存這塊大陸發展實力的途徑,竟是犧牲一個女人?
“我能理解為,從此以後,你就是法等的支持者,而非是我爹和我的?”雲傾朝不會買賬的。
“朝兒!别亂說!書淨使者如此行事,必有其背後深意。”雲瀾蒼此時竟也從院外走了進來,待走近後,與書淨互相行了禮。而後又轉向雲傾朝繼續說,“況且,咱們無意争個輸赢對錯,一切都是為了三族和合興盛。”
雲傾朝略低着頭,抿緊了唇,不知為什麼,他恍惚間,似乎聽見席明琇在說,“你聽聽!這虛僞的口号喊得多響亮!”雲傾朝有點失笑,現在的他,真的是魔怔了。在推行“周效四策”時,他的腦子裡,也時不時會像現在這般,會代入席明琇的視角,會不自主地想,如果席明琇在場,她會怎麼說、會怎麼辦。不過,他又覺得哪裡不對勁,就算他會推敲席明琇的行事特色,但如此鮮明而精确的用詞,他怕是想不到吧?再擡頭,果然!
“雲王如此忠誠,不知你們背後之人對你們的表現可還滿意?”席明琇就這樣蓮步生花地慢慢放大在自己的眼中。身穿一件雀藍梨黃交色武袍,如驕陽,明而不烈;如夏花,濯而不豔。
“席姑娘,聽你這語氣,可是近段時間咱們有什麼我不知道的誤會?”雲瀾蒼略行了禮。
席明琇回了禮,“好說!好說!”
“席姑娘,好久不見!”書淨也開口,對她的諷刺充耳不聞。
“嗯,你是同我好久不見。不過你倒是對我頗為惦念,忙着讓我的仇家上門。催着我不得不趕快好起來,我就是想在床多賴上一天也不能。”席明琇緊盯着書淨的表情觀察着。
“明琇姑娘,我隻是在救治法等上出了些力,但你的住處絕非是我透露。憑你的心智,你倒是應該好好想一想,當初你是如何被祭靈遇上的,又是如何被鬥獬遇上的。”書淨面色鄭重不似有假。
“好!”席明琇答得幹脆,“我會好好想一想。”努力把你們這一條線上的所有螞蚱,全部找出來!
書淨當然看得出,自己說的話,席明琇并沒有聽進去。不信任罷了,都不重要。
雲瀾蒼那邊觀察了半天,發現此件事情應是與他無關,便退到一旁和雲傾朝并肩站了。雲傾朝在心中向雲瀾蒼問道,他兩人應當不會打起來吧?雲瀾蒼同樣在心裡回他,不會!一是,兩人品階相差懸殊;二是席明琇的樣子就不像是要找麻煩的。
自然,在極域裡撒潑,到殺了玄玉,再到真的敢和樞空長老對上,以席明琇的性格,如果真得想動手,怕是剛剛直接就來了。雲傾朝眼角餘光轉向父親所在的一側,他有些愣怔,自己的爹,何時這麼了解席明琇?還是說,依着他們的閱曆,對這些人心向來看得通透?雲傾朝心裡有些不痛快,他什麼時候,可以做到像他們那樣?少去糾結,少去胡亂猜測,憑一個眼神,一個表情,便能洞察人心?
“如果席姑娘還有什麼疑問,大可以到極域來找我,我随時恭候。”書淨看到席明琇不準備大動幹戈,知她心中必有所顧忌。他也就沒什麼需要費心神應對的,而後對着雲瀾蒼行了一禮,“借你官寮說些事情。”說罷看了雲傾朝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