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澧,在哪?”席明琇就這樣不聲不響地出現在了書淨身旁,剛剛聽到梵音寺那父子二人的對話,席明琇并沒有驚動雲傾朝,而是決定還是要先找到沅澧,畢竟這裡的人聲東擊西、挑撥離間、亂人耳目的招數,耍得是得心應手。
她的出現,書淨倒也沒有很驚訝就是了。還是維持着坐在崖邊看風景的姿勢,“不是已經告訴你,他已經死了?”自從他替雲傾朝取了青胡散回來,這幾天他就一直呆在放生崖底的院子裡,隻不過偶爾氣悶時,就會像這樣跑到崖頂透透氣,看看遠方。
席明琇心中生寒,對這裡的人和事她已經深惡痛絕到咬牙切齒。沅澧已經死了的這個消息,看來是他們早已做好的話術,姜婉也不過是局中人,成為他們這套話術的傳播者而已。可恨的還是這些做局的人。“有時候我特别想知道,你們不累麼?”席明琇語調沉冷。
“何以有此問?”書淨明知故問。
“不是利用别人,就是被别人利用。”席明琇也開門見山。
書淨笑了,眼神中仿佛自己面前站着的,不過是個孩童。“誰不是呢?”
“你很享受?”席明琇簡直要把自己的一口牙咬碎。
“你呢?可曾逍遙法外?”書淨立刻反問回來。
通透!它是這樣的感覺,盛怒往往無法壓制,但通透之時,會突然獲得一股莫名強大的力量,幫你壓制心中的盛怒,不過,是用了摧毀自己髒腑的方式。
席明琇發脾氣的理由消失了,她忍了自己心中千百般的不适,她還有正事要辦。她是逃脫不開這個位面的人情世故,但是她也有自己的規矩。“那我就看着辦了!”對着書淨一招手,書淨肋間衣帛傳來撕開之聲,一份緣鑒從其間飛出,刹那間收于席明琇掌中。
緣鑒會記錄持有人進出極域的路徑,所以她當初才不想直接用樞空的緣鑒進入明山明水,說不定自己早就被當成是探路的先鋒?那是休想!拿了書淨的緣鑒,就省得問他到哪裡去找沅澧,那父子倆交談間說過三日又七日,那就說明那個歸域法壇開啟于十天之後,自己必須在這期間搞到點大新聞,不然她不确定能扭轉自己被動的局面。
看着席明琇頭也不回地飛身離開,遁于無形。再看看自己衣衫那處被撕裂的口子,書淨搖搖頭,輕歎了口氣,小聲嘀咕道,“真是睚眦必報!竟然輕薄于我!”
拿到緣鑒,席明琇立刻知曉了沅澧居住在極域的什麼地方。可是此時,她已在極域中趕了兩個月的路程,她想罵髒話,想立刻出去把書淨的毛都拔光。看來她再一次被耍了,書淨竟然早就知道自己要來搶他的緣鑒麼?難怪剛才她動手的時候,他竟然沒有任何要還手的意思,連擋一下都沒有。書淨之前帶着自己的緣鑒,在去找沅澧的路上,至少繞了有二十年的路程。他故意的!
迄今為止,沒有任何消息顯示,這個極域有什麼圖紙坐标的東西出現,席明琇曾仔細搜索過夕半夏留存的所有記憶。沒有!要讓自己跟着繞二十年,外間就是七八天的時間過去了。她浪費得起麼?
她不得不浪費!她真是要笑死!她想找姜婉和素玄他們去,但是從她此時此刻所在的位置,她實在是已經找不到正确方向了。怎麼去?所幸她推斷出一個結論,就是書淨在做這個路徑的時候,走得那是相當慢。她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加快速度,努力将時間縮短再縮短。
早知道,當時不應該那麼沖動地直接從極域回到梵音寺去,應該先在姜婉那等兩年,狗腿子一樣的,也要讓她給自己再煉五十年的藥出來。如今自己手裡的丹藥省吃儉用,隻夠用個十年。沒有丹藥的輔助,她元修的進度馬上就會慢下來,畢竟她到現在都沒等到玄元祖的巅峰境,說自己不怕死那大概率是虛僞的嘴硬,隻有不斷地強大,她才能保住自己這條小命,是以她每天對元修一事有着無比的熱忱與專注,從不懈怠。可她那顆元星,就像無底洞,無數的靈石藥散熔煉進去不見半點流光溢彩的回應。
“醜東西!”席明琇再次内視自己的元星,嫌棄地嘟囔道。
“你敢說我醜?”一位老者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誰?”席明琇猛然被這人聲驚到,對方聲音并不亮,可就是因為如此才讓她心驚,聲音不亮卻已能從耳邊傳來,說明對方離自己經是很近了。“我都不知道你是誰,更沒看見你長什麼樣,我怎麼可能是在說你?”席明琇警惕地盯着剛才聲音傳來的方向,先裝小白兔會不會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