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爸爸十年後出獄,你是不是還要把你的魔杖借給他用?”盧西恩故意呲着牙笑了笑,用他能達到的最輕蔑的口氣追加了一句,希望可以氣到埃文。
“至少我的爸爸是忠于伏地魔大人的。”埃文用人能想到的最油嘴滑舌的腔調回複了這麼一句,“不像你們家,布萊克索恩都那麼努力地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你的那個爛泥扶不上牆的媽媽還是堅持保持中立。”
“兩個一樣的意見———不管好與壞,隻會達到疊加的效果。”埃文示意威爾克斯繼續說下去,盧西恩懷疑他為了這場嘲諷特地排練了接話這個環節,“而兩個意見不同的人在同一個家裡———還是關于伏地魔大人的,你就等着變成孤兒吧。”
威爾克斯的嘴裡發出一股鼻涕蟲的氣味,盧西恩沒忍住皺了皺眉頭,被埃文成功地錯認為自己的挑釁起作用了,盧西恩羅齊爾生氣了。
“西恩。”*埃文羅齊爾明顯并不滿足于自己的堂弟隻是生氣,“羅齊爾家族世代追随黑暗,偉大的維達羅齊爾為格林德沃先生獻出了自己的一生,我的父親,”他停頓了一下,把臉貼得離盧西恩的耳朵更近,“還有你的———都是注定要追随黑魔王直到永遠的,你的那個媽媽雖然是個純血,但是如果再阻攔這項偉大事業。”
沒有說完,埃文羅齊爾招手示意威爾克斯跟着他走,後者堅持不懈地回頭進行挑釁,但盧西恩的表情并沒有什麼變化。
他知道堂哥沒說完的那句話,如果母親再阻止羅齊爾家追随黑魔王,她的下場隻能是被謀殺,被某個陌生人,被伏地魔,甚至被他的親生父親。
由于剛才埃文放狠話的時候,萊姆斯一直站在遠處的台階上,他隻能看見那兩個高年級惡狠狠的表情和一張一合的嘴,雖然他聽不見内容也讀不懂唇語,但他能知道這一定不是一場友好的對話。
盧西恩一直保持着背對他的姿勢,看起來沒有任何移動的打算。
“沒事吧?”萊姆斯主動走上前去,站在了盧西恩的對面。
他不知道為什麼,在遇見羅齊爾之後他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沒事吧”,盧西恩羅齊爾就像一塊易碎的玻璃,哪怕大多數時候表面上都雲淡風輕,但實際上内部已經一層接一層地斷開了。
“我先回去了。”盧西恩沖着萊姆斯勉強一笑,這是第一次萊姆斯不想看見盧西恩的笑。
盧西恩有很多種不同的笑,發自内心的燦爛的微笑,計謀得逞的調皮的壞笑,為了安慰萊姆斯的淡笑,即使某天他的臉上沒有笑意,萊姆斯也可以看見他眼底的關心與溫柔。
但現在的盧西恩隻是幹澀地牽動嘴角,他甚至希望他可以露出悲傷的表情,垂下眼睑,或者流幾滴眼淚,但在萊姆斯看來内心已經洶湧澎湃的盧西恩隻是直直地盯着自己,他隻能看見他眼睛最外層的藍色,他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麼。
目送着盧西恩一步一步慢慢地踏在石子路上,他的金發垂頭喪氣地搭在頭上,不再像平時一樣随着風擺動,仿佛它能感知盧西恩的情緒一般。
萊姆斯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或許盧西恩遇到的事嚴重到自己幫不上一點忙,但至少不應該讓他一個人呆着。
盧西恩在确認萊姆斯看不見自己後迅速加快了腳步,朝貓頭鷹棚屋飛奔而去。
埃文的話早不來晚不來,偏偏現在說給他聽,家裡一定出什麼事了。
*西恩在法語裡與狗的讀音相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