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姆斯徹徹底底地靜止了,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懷疑自己的精神,懷疑他是否真的,在這個時刻,真正的處于這個世界。
“你是狼人。”對方又重複了一遍,萊姆斯的呼吸徹底停止了。
盧西恩從沙發上站起身來,慢慢地走到了萊姆斯的跟前。
萊姆斯的腦袋停止了工作,他不明白,他不明白盧西恩在說什麼,他不明白為什麼他會這樣說,他更不明白為什麼他會知道這件事情,他又會怎麼做。
盧西恩把右腿的膝蓋放在了地闆上,萊姆斯的直覺告訴他那裡應該有一塊地毯,于是那裡出現了一塊鮮紅色的,毛茸茸的地毯。
但盧西恩好像沒有注意到,他跪坐在萊姆斯的面前,擡頭看向他淚痕交錯的臉。
“我從認識你的第一周就注意到了,因為我們第一次見面那天是星期三,滿月前三天,你星期五的草藥課沒有來。”盧西恩不願意讓萊姆斯逃避和他的視線接觸,他緊緊地盯着他的雙眼。
“一開始我隻是懷疑,因為你的症狀和狼人變身時期的症狀那麼相似,都是那麼的虛弱,臉色蒼白,甚至還有不明顯的傷痕。”盧西恩的右手食指順着萊姆斯手背上那道已經不明顯的疤遊走着。
“但到了這個月,當我發現你又和之前一樣消失了好幾天,回來時像大病初愈———再結合你剛剛說的話,我能基本确定你是一個狼人。”
萊姆斯的嘴無力地張着,他知道現在自己說什麼都沒用了,盧西恩是一個非常相信自己的人,他不會輕易改變自己的想法。
“你覺得自己的不同會讓你得不到終生的朋友——你害怕自己的不同會傷害到别人,你美其名曰詹姆斯和小天狼星有更強的療傷功能,他們可以應對即使你離開———其實你就是不信任我。”
萊姆斯想反駁,但他沒有。
“你不信任我會和他們一樣,在得知了這個事實後還會和你做朋友,你不信任我會毫不在意你到底是什麼,你不能确定我的家族,我的立場會給你帶來怎樣的災難,甚至更遭,給你的朋友們帶來什麼樣的災難。”
萊姆斯沒有說話,他不是不想說,而是盧西恩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對的。
他不知道自己今天是否會失去一個朋友,但他不想再這麼繼續下去,再和盧西恩維持一段表面非常和平而親密,實際上矛盾重重的友誼,其實盧西恩是那個更勇敢的人,是他開啟了這個話題。
“我告訴你。”盧西恩的聲音像從外太空飄來一樣,當萊姆斯覺得不會再有後續的時候又沖進了他的耳朵。
“我不在乎你是不是狼人。”他的右手握緊了萊姆斯的左手,“成為狼人不是你的錯,你是受到折磨的那個,你是承擔後果的那個,你是時時刻刻都在擔心的那個,你經曆了這麼多,難道連個真正的朋友都不配得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