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們會一直持續這個狀态到什麼時候?”盧西恩聽見自己渾濁的聲音在面前出現,前不久的“他”正坐在那張長長的餐桌的中央,穿着一身休閑的藍色睡衣,頭發用發膠固定到腦後,伊索黛爾和布萊克索恩肩并着肩坐在對面。
在另一邊站着的盧西恩隻能看到父母的後腦勺,但能跟自己面對面的機會可不算多,他努力地湊上前去仔細端詳了一會,不由自主地眯了眯眼睛,原來從旁觀者的視角來看自己是這樣的。
“親愛的,不會長了,下個學期結束前一定會有所改變的。”伊索黛爾暫時放下了手裡的叉子,盯着兒子的眼睛認真回答道,布萊克索恩則是一邊喝酒一邊緩緩地點着頭,朝妻子的方向微微側過身去表示贊同。
“到時候會很危險嗎?”盧西恩的神色其實沒有太大的改變,但他的語氣毫無掩蓋地透露出說話人的擔憂。
“相信我們,也相信鄧布利多。”布萊克索恩搶過了話頭,像往常一樣簡短地回複道,他淺色的眼睛在燈光的照射下跟玻璃珠一般轉動着,盧西恩感到了一絲莫名的心安。
這個場景隻有短短一分鐘的時間,盧西恩幾乎和鄧布利多同時從冥想盆裡擡起了頭。
他望着面前有些生鏽的金屬質感的牆壁,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恍惚。
原來觀看記憶是這種感覺。
“盧西恩,我能察覺到你的焦慮。”旁邊的鄧布利多已經走到了一邊,此時正大大咧咧地坐在台階上,他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示意盧西恩跟他一起坐下來。
“教授,我隻是害怕長時間的這種狀态會讓我失去原來正常的生活。”如果說從和鄧布利多一次又一次的見面中盧西恩學到了什麼,那就是永遠要進行爽快的,直話直說的交流。
“當然了——盧西恩,這種生活沒有多少人能受得了,你的父母的承諾是有效的,最遲在下學期結束前,你的生活一定會回歸正常的。”鄧布利多的神色前所未有地嚴肅,盧西恩能看出來他對于自己的擔憂,這就是他願意永遠相信鄧布利多的原因之一,适量的共情能力和強大的實力。
“教授……那天和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對話我摸不着一點頭腦,我猜這也是您的安排之一吧?——認為我沒必要知道這些事情。”盧西恩俏皮地眨了眨眼,綻放了一個可以稱為燦爛的笑容,他并不是想聽鄧布利多的解釋,他隻是想再次确認,這不是自己需要知道的事情,或許還能緩和一點氣氛。
“你跟我想的一樣聰明,盧西恩——是的,那些事情不适合太多的人知道,并不隻是因為你還小。”鄧布利多一向知道怎麼安慰人,又或許他真的沒有把盧西恩當成不成熟的孩子看。
盧西恩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鄧布利多已經轉向别處的眼睛,看來是很重要,而且和黑魔法有着密切關系的事情。
開學前一天,房間裡。
盧西恩轉過了椅子,擡起腿跨坐在桌前,他了無生趣地把自己的頭靠在手臂上,手指還在空中無意識地晃來晃去,好像正在腦子裡畫一些無規則的圖案,靜靜地盯着面前那張樸素的賀卡。
幾分鐘之後,他按耐不住般地再次捏起賀卡的一角,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地看了一遍上面的内容。
盧西恩:
生日快樂,抱歉禮物有點草率,實在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準備,希望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