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了事情始末後，雪村透真發出來今天的第一聲爆笑。

雖然八雲律控制欲是很強吧，但也實在罪不至此。

降谷零站在一旁，看着雪村透真笑的前仰後翻，臉上湧上一股燥熱，他耳根紅的發燙，手指無意識的攪在一起，原本說出這件事已經讓他無比尴尬了，誰知道竟是個烏龍。

“别笑了......”他的聲音微弱，帶着一點無力，和不自覺的請求。

結果這求饒的話一出，雪村透真笑的更放肆了，一邊喘氣一邊擦淚，笑的幾乎直不起腰，降谷零的臉更紅了，有點生氣的說:

“再笑我撓你癢癢了！”

這招非常管用，雪村透真果然不笑了，雙手護住自己腰側，像是怕降谷零真的動手，扒着他的胳膊，将自己笑的無力的身體撐起來，眼角還挂着未擦幹的眼淚，他的聲音帶着笑意，斷斷續續的說道:

“沒有啦，沒有的事，我倒是好奇零怎麼知道這個詞。”

雖然這個罪名能迅速讓降谷零對八雲律感到抵制吧，但莫須有的罪名容易被揭穿，還是他現在這種計劃不容易出錯。

而且，為了孩子的身心健康着想，還是不要過早的讓他了解這種東西。

隻要一和那個詞相關，降谷零就格外羞澀，他的聲音小的幾不可聞，非常别扭的說:“手機上搜到的。”

雪村透真見狀，忍不住又笑起來，但這次他努力克制住自己，隻是嘴角上揚，帶着幾分語重心長。

“以後少看點不健康的，謝謝零的關心，我沒事。”最後順帶又刺激了一波，“我爸爸也很好，他是個大好人，你之後可不許再這樣想他。”

......

降谷零自閉了，他屬于小學生的腦袋怎麼想都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于是他也不再為難自己，決定求助外援。

“你問我大人為什麼會收養小孩？”宮野診所，艾蓮娜撐着下巴，努力思索着。

“是的。”

“有的可能是為了政府補貼，有的可能因為地位名聲，有的可能是經濟壓力，但絕大多數人收養孩子，還是因為自己生不出來吧。”艾蓮娜的手無意識放在自己肚子上。

“生不出來？”

降谷零好像有所頓悟，這倒是有可能，八雲律正直青年，工作是律師，看起來也不缺錢，想要孩子的話根本不用那麼麻煩，完全可以自己生，他身邊也一直沒見女人，原來是因為生不出孩子嗎？

“你問這些幹什麼？”艾蓮娜打量他。

因為身邊正好就有雪村透真是收養的，艾蓮娜很難不往這方面想。

“沒什麼。”雖然和艾蓮娜醫生很親近，艾蓮娜醫生也不是壞人，但這是雪村透真的家事，他覺得未經允許告訴别人有點沒禮貌。

雖然心裡明白了怎麼回事，但要讓他告訴雪村透真，他還是不知道如何開口。

難道他要直接跟對方說:‘透真，你父親是因為生不出孩子所以才領養你的，他根本不是真正的關心你，離他遠點吧！’

這樣的話也太傷人了，雖然這是真話。

直到把雪村透真叫出來，降谷零也沒想好怎麼說。

“怎麼了叫我出來？是教室裡不能說的事嗎？”

根本不用理由，雪村透真就跟他出來了。

降谷零給自己做好心裡建設，他覺得這是很傷人的事，他不知道到底怎樣才能對雪村透真的傷害降到最小。

“聽好透真，離你那位養父遠點。”降谷零按住他的肩膀，臉上沒有一點笑容，非常嚴肅，鄭重其事道。

雪村透真其實能猜到一些，不過他面上依舊是不能理解，外加疑惑的表情。

“為什麼？你要給我一個理由。”

這麼為難的實情，降谷零就算有幾百張嘴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總之，你要是相信我的話就按我說的做，我不會害你的。”

“就算你這麼說......但我爸爸對我也很好，我怎麼能因為别人一句話就和他絕交，我做不到。”雪村透真咬着下唇，眼神純真又倔強，透過他的眼睛仿佛能看到無盡的悲傷。

降谷零心裡痛了一下，每次感知到雪村透真和他同樣的孤獨，他都沒法就這樣放他不管。

“可是我覺得你父親看起來不像什麼好人......”他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委婉，但是雪村透真在聽到這句話後卻生氣了。

“零！不許說我爸爸壞話。”

雪村透真語氣一下就變了，變得有點淩厲 ，他抗拒聽到一切關于養父的壞話，即便他們關系再好。

“就是因為我們關系很好，零這樣說我才會更生氣。”雪村透真認真道，臉上是降谷零從沒見過的表情。

降谷零有點難受，但他又不知道該怎麼，他知道要是再說，雪村透真就真的要生氣了。

到底要怎麼讓透真知道，他養父根本不在意他這個事實？

......

今天放學的時候，降谷零看着有些蔫蔫的，他背着書包像往常一樣和雪村透真一起放學，那頭金發都好像失去了生命力，沒有了往日的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