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特加拿着照片的手一僵,但很快他難得機靈的想到,八雲律有查看家裡監控的習慣,于是說:“你爸爸說是看監控時覺得可愛,所以就把照片洗了出來,所以你才不知道。”
雪村透真探頭過去看,照片裡的他躺在家裡的沙發上,正端着一盤小蛋糕品嘗,看起來是再正常不過的一張居家照。
雪村透真坐在秋千上晃蕩着腿,稀奇的捧着照片欣賞,“拍的好好。”
還好糊弄過去了。
伏特加隐秘的擦了擦額頭的汗,他說的已經夠全面了,除了懷疑八雲律為何會把照片給同事,應該再找不出槽點,但這種事的理由怎麼說都可以,還不是任他編。
“但是......”
即便知道沒有破綻,伏特加的心卻還是不由自主提起來。
“這張照片的拍攝角度呢......是客廳落地窗前吧?但很奇怪,我家裡這個位置可并沒有攝像頭,而且我家的監控不可能拍出這兩張照片。”
“怎麼會呢,是你記錯了吧。”伏特加下意識反駁道。
雪村透真眼睛向左上方瞟,一隻手撐住臉回憶着,“之前我去過家裡的監控室,畫面四邊都是平整的,但是你這兩張照片四周卻有桶型畸變。”
伏特加知道他在說什麼,仔細看了手裡的那兩張照片四邊,确實有很輕微的畸變,但偏差很細小,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伏特加也是聽他說了才後知後覺的想到一個問題,八雲律家裡的攝像頭用的是圓罩型鏡頭,但他偷拍雪村透真時的設備卻是矩形鏡頭,這種鏡頭會讓照片的四邊産生畸變,他竟然把這個給忽略了。
這個小孩兒的眼睛是照相機嗎?這麼細小的差距都能發現。
監聽器後面的琴酒,原本等待時敲打着扶手的指尖微頓。
難道,這個孩子竟然有類似朗姆的能力?
雪村透真聽到不遠處傳來響動,汽車開門的聲音在這片寂靜中格外明顯,他看見公園外入口處一輛黑色轎車的車門被打開了。
表演了那麼久,正主終于出現了。
逆光下,他隻能看到這個人身形很高很壯,這個人的影子将他的身體完全籠罩,長發從帽子下一直到腰際,現在昏暗的燈光下根本看不到琴酒的臉。
從黑暗裡走出來的男人一步步走進,像鼓點一樣敲擊人的心髒,讓人感到莫名壓抑。
“喂,小鬼。”
低沉的聲音震得雪村透真耳膜發癢,月光從右斜方切入,先映入眼簾的是那雙锃亮的皮鞋,和被西裝褲包裹的修長小腿。
黑色風衣逐漸走入視線,最後是那張,從黑暗中走出的,那張年輕的過分的臉。
一一19年前的琴酒。
銀發尚未及腰,随意的垂落在肩胛處,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流光,一米八的身高雖然不及日後的壓迫感十足,卻依然像一柄出鞘的利刃般鋒芒畢露。
最令人心驚的是那雙眼睛,與日後如出一轍的冰冷,隻是少了些歲月沉澱的陰鸷,多了幾分銳利的鋒芒。
雪村透真抑制住顫抖的感覺,脊背竄起的顫栗順着尾椎炸開,并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期待。
像是饑餓多年的吸血鬼終于喝到了新鮮血液,他壓住自己快要揚起的嘴角,讓自己的眼神帶着恐懼的看着對方。
來了,終于來了。
不枉他大晚上的還找理由出來晃秋千。
等你多時了,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