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夏征求了花銀的意見,可以一個人出去逛逛,就是絕對不可以離開這個寨子。
為了不那麼紮眼,她還換上了花銀的衣服。
獨自走在寨子裡,還是會引人側目,好歹沒人再用敵視的眼神看她,眼中隻是還帶着防備。
似乎生怕她上前與他們搭話,村民們遠遠看見林知夏就繞開了。
一路上林知夏感覺自己跟瘟疫一樣,走到哪裡,人們就遠離哪裡。
不一會兒功夫,林知夏就把寨子逛了個大概,準備打道回府,也到了該吃午飯的時間。
不知道花尤梭回家沒有,今天是誰做飯。
這樣想着,一個黑色的身影急匆匆的消失在後山的入口,看背影很像花尤梭。
他怎麼看起來有點鬼鬼祟祟的,林知夏心底生起疑惑。
她可以很相信花銀,但是對于花尤梭内心始終抱着防備。
一大早人就不見了,他又是苗疆的大祭司,怎麼會在寨子裡行蹤鬼祟呢?
林知夏回頭看了眼花銀家的小木屋,沒猶豫多久就跟了上去。
一開始她還能不近不遠的跟着,走出幾公裡後,山裡起了一層奇怪的白霧,眼前的路都看不見了,更别說兩人之間還隔着距離。
苗疆的深山一般不讓外人進入,自己可能是已經走過了深山與外圍的界線,意識到這一點,林知夏立刻往回走。
她還不清楚這白霧是不是瘴氣,在這樣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她如果被偷襲是很危險的。
說來也奇怪,她的腦子好像瞬間清明了。
在完全陌生的地界去跟蹤一個實力不明的人,這完全不像是她的作風,剛剛她卻鬼使神差的跟了上來。
之前她的猶豫可能并不是在考慮這件事的危險性,而是在掙紮。
她中蠱了!被迷了心智,而她一直到現在才發現。
循着記憶往山下走,按理說不出一分鐘就能走出去,如今林知夏已經走了起碼十幾分鐘,還在迷霧之中。
林知夏捂着口鼻,讓自己盡量少的吸入不明的霧氣。
她停下腳步,不能繼續這樣盲目的走了,說不定她現在已經越走越深了,現在該怎麼辦?
正想着脫身的辦法,一個模糊的身影從林知夏的身後一閃而過,速度極快。
等她意識到,那個身影早就消失不見。
“誰?”林知夏身體緩慢原地轉動。
聲音被龐大的森林吞噬,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黑影再次出現,林知夏也極快出手,抓住那人身體的某個部分,她迅速感知了一下,應該是黑影的肩膀。
被抓住後,黑影也不掙紮,白霧逐漸消失,林知夏這才看清了來人。
果然是花尤梭。
林知夏松開手,花尤梭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将自己的衣服整理好。
他身上早沒了在家裡的那種親切感,散發着大祭司的威壓。
花尤梭上下打量了一眼她女兒的朋友,這個小朋友果然很厲害,甚至比他想象中更厲害。
原本他以為對方要花些功夫才能抓住他,又或者根本抓不到他,結果他才出現第二次就被抓住。
兩人沉默的對峙着,隻剩下風吹過樹葉的簌簌聲,偶有飛鳥掠過,留下幾聲啼叫。
最終是林知夏先沉不住氣,質問道。
“你什麼時候給我下的蠱?”
“呵!”花尤梭輕蔑的笑。
“我還以為你多有能耐,結果到現在還覺得自己是因為中了蠱才會神智模糊,還是太年輕了。”
他邊說邊搖頭,臉上毫不掩飾他的遺憾。
“不是蠱蟲是什麼?”
“你有王蠱,一般的蠱蟲能近得了你的身?不要在苗疆遇到算計就覺得是中蠱了,苗疆可不隻有蠱,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寨子裡地上的花紋是有規律的,如果不是從小生活在寨子裡的人,看多了,腦袋是會變得混沌的。”
“我沒有。”林知夏下意識反駁,她不确定花銀有沒有将自己有王蠱的事情告訴花尤梭。
畢竟一個隻是普通朋友,一個卻是從小相依為命的父親。
同時她也驚歎于苗疆人的智慧,連地上的紋路都可能是緻命的。
确實是她大意了,忘了自己當初在藍宴的世界裡是怎麼輕易中招的。
見她反駁,花尤梭也不和她多廢話,直接放出自己的蠱蟲---人面蛇蠱。
細長的黑色長蛇一張小小的人臉,看得林知夏一陣惡寒。
“去吧。”花尤梭低語,人面蛇蠱以極快的速度直沖林知夏的面門,她根本來不及閃躲。
就在人面蛇蠱的獠牙和林知夏之間的距離隻有幾毫米時,花尤梭心中大驚,想要收回蠱蟲,王蠱比他更快。
它沖破戒指的禁制,由大拇指的大小暴增到與林知夏齊高,發出暴怒的叫聲。
一張白色的絲網從它口中吐出,人面蛇蠱被王蠱吐出來的絲線纏繞,瞬間就沒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