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路過這裡,聽見這頭黑熊在裡面哼哼唧唧,所以我就進來看看。”藍宴作出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剛開始看到它,我都吓死了,誰知道它居然對我翻肚皮,還蹭我,真可愛,沒忍住就在這裡陪它玩了一會兒。”
聽了他的話,花銀惡狠狠的瞪了小黑一眼。
當初她姑姑救它回來,是讓它看家護院,而不是把危險的陌生人往家裡帶!
說來也奇怪,小黑以前對陌生人還是很警惕的,怎麼對藍宴就這麼谄媚,誰知道這個變态身上塗了什麼。
藍宴想演,與他争辯下去就沒有任何意義,林知夏拉了拉花銀的衣袖,輕聲道。
“别管他,正事要緊。”
花銀點點頭,對藍宴做了個請的姿勢。
對方趕客的意思十分明顯,藍宴卻裝作看不見。
真是死皮賴臉!花銀在心中吐槽。
“請你離開!”
“這院子的主人都沒有請我離開。”藍宴一臉無辜。
“這是我姑姑留給我的房子,現在我就是這裡的主人,請!你!離!開!”
花銀一字一句,咬牙切齒。
藍宴沒有直接回應花銀,而是視線越過她,沖林知夏眨巴無辜的大眼睛,希望她能幫自己說兩句好話。
林知夏低下頭,裝作沒看見。
“哎!”被拒絕的藍宴低頭歎氣,語氣委屈,“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讨厭我,但是既然你非要趕我走,那我走,不讓你們為難。”
沒想到他都這麼說了,還是沒人攔着他,隻能讪讪離開,剛走出院門,門就從裡面被用力關上。
藍宴的嘴角瞬間垂下,眼皮撩起,眼底都是陰郁的戾氣。
花銀帶着林知夏和張熊上了樓,三人在二樓仔細搜尋,想看看還有沒有之前被忽視的線索。
書房裡,書桌上一本打開的書反扣在上面,林知夏走過來将書拿起。
書的封面沾上了厚厚的一層灰,一拿起就簌簌的往下掉。
她捂着嘴咳嗽,用力将封面的灰塵都抖落。
其他兩人聽到動靜趕了過來,花銀上前看了眼林知夏手裡的書。
“這是我姑姑離世前看的最後一本書,上面記錄的就是苗疆起死回生的禁術。”
說完,她的視線又落在書桌前的凳子上,繼續道。
“她走得很安詳,仰躺在椅背上,像是睡着了一樣。”
林知夏随意翻了翻手裡的書,因為年頭有些長,被蓋住的那兩頁都開始泛黃。
“蠱蟲入體,白骨生肉。”
這句話被她咀嚼了好幾遍,回憶着曾今在藍宴的世界裡是否又相似的事件。
“真的有這麼神奇嗎?”
她念出的那句話旁邊還畫着一隻像是蠍子和蠶的合體,看着十分詭異。
一般來說蠱蟲都是大自然中蟲子原本的形态,這種結合蠱都是将不同的蟲子放進蠱盒裡讓它們互相厮殺,大多數時候一隻也活不下來,隻有極少數能以結合體的方式活下來。
結合蠱的威力是普通蠱蟲的好幾倍,像花尤梭的命蠱和王蠱都是結合蠱。
這種蠱蟲一般都性格陰郁,難以馴化,培育出來也不一定能讓它們認主,所以現在煉制結合蠱的人越來越少。
世間肯定是不存在這麼邪門的方法,林知夏猜測,大概是蠍子讓白骨腐化,蠶再吐絲将腐化的白骨縫合,這樣就擁有了一具空殼,看起來是人,其實内裡空蕩蕩。
“好陰損啊!”林知夏輕聲感慨。
花銀知道她大概猜出了‘白骨生肉’的原理,接話道。
“所以這本書是禁書,哪有什麼起死回生,不過都是自欺欺人。”
林知夏将書合上。
“我可以帶走嗎?”
按理說,苗疆的禁書就算是寨子裡的人也不能随便翻閱,但是她想起她大阿爺昨天交代的事情,猶豫着點了點頭。
反正她看完了也要還給他們的。
花娜彩離奇死亡,寨子裡的人都覺得是付正害死了她,但是花尤梭一直覺得另有隐情,所以一直讓花娜彩的房子保持着她剛離開時的模樣,就是為了方便日後調查。
之後三人隻在花娜彩隔壁的卧室翻出幾件男人的衣服,樣式看着很老,估計是付正的衣服。
其餘什麼可疑的東西都沒找到。
他們離開時,花銀将花娜彩的屋子落了鎖,之前除了小黑,大家都嫌棄這個屋子晦氣,并不會有人過來,所以她一直敞着門,好散散屋子裡奇怪的味道。
現在藍宴在寨子裡,為了防備他,花銀還是決定把房子鎖上。
門即将關上的時候,一個黑影一閃而過,林知夏手撐在門闆上,眼睛定定的盯着一樓堂屋。
“怎麼了?”花銀問。
昏暗的堂屋裡隻有門縫投射進去的一束光,幽暗而平靜,剛剛的黑影好像是她的錯覺。
眼前的東西沒了蹤影,林知夏松開手,察覺到背後有一雙炙熱的眼睛。
她回頭,與藍宴對視上,藍宴立馬挂上溫和的笑,眼睛眯成一條縫,讓人猜不透他現在在想些什麼。
“砰——”
身後的房門被關上,揚起一陣灰塵。
林知夏目光低垂,不再看藍宴,心裡想着。
他剛剛是不是也看見了。
花銀和張熊回頭,瞧見藍宴站在院門口,院門不知何時已經被打開。
兩人面色都是十分不悅,花銀上前兩步,踹了小黑一腳。
“你個花癡!人熊殊途,就算你再讨好人家,你們也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