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兩個世界,可是苗疆大多數東西都大差不差。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和藍宴離得太近,她總是控制不住的想起他,林知夏洩氣的關上書,根本看不進去一點。
夏日到了,床位台式風扇轉得吱呀作響,屋内還是十分悶熱,本就心煩的林知夏覺得更加透不過氣。
她幹脆起床到陽台透氣。
才推開門,她就察覺到地闆上映照的光和往日清冷的月光不同。
“哇!”林知夏被眼前的場景驚到感歎出聲。
院子外,田野裡,寨子裡已經被螢火蟲攻略,黃色的亮光讓林知夏目之所及都籠罩在暖暖的黃色之下。
笑意逐漸在林知夏的嘴角放大,就算經曆了那麼多的世界,她也沒見過如此多的螢火蟲。
像是感應到她的出現一般,附近的螢火蟲都向花銀家的院子裡飛來,甚至有幾隻飛上了二樓,落在她的身旁。
林知夏忍不住擡手,食指的指尖與一隻螢火蟲相觸,隻是一瞬間,那隻螢火蟲就飛遠了。
“阿媽!阿爸!好多螢火蟲!”
後半夜的寂靜被一個小男孩稚嫩喜悅的聲音打破,寨子裡傳來陸陸續續的開門關門聲。
張熊、花銀和花尤梭也走了房門,皆是被眼前的壯觀美景震驚到。
“好多螢火蟲啊!”張熊站在欄杆前脫口而出,“好漂亮!”
林知夏和張熊下了樓,今天注定是睡不好覺了。
“我在苗疆活了這麼多年,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螢火蟲。”
兩人剛走到院子裡就聽見花尤梭感慨。
“看來苗疆真的會有大好事發生呀!”說着,花尤梭就回過頭,若有所思的盯着林知夏。
林知夏忽略他的眼神,走到了花銀身邊。
花銀也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問林知夏和張熊要不要出去玩。
“這麼難得的景觀,今晚寨子裡肯定會很熱鬧,說不準還會有篝火。”
篝火?這麼晚了還會辦篝火晚會嗎?
心裡雖然有些不相信,但是難得一見的美景讓她忽略了許多奇怪的地方。
三人火急火燎的出了門。
果然,矗立着雕像的空地裡,已經有很多人圍在了篝火旁,大家有說有笑,甚至看見林知夏和張熊兩個外來人都沒了敵意,還有人上前和他們打招呼。
所有的恩怨似乎在今晚都暫時消失了。
大人和小孩兒都圍着篝火跳舞,林知夏之前在藍宴的世界裡經曆過這種事,沒有任何扭捏跟着花銀就鑽進了人群裡,張熊愕然,他就這麼被丢下了?平時她們不是都會牢牢看住自己嗎?
他還沒徹底擺脫被下夢蠱的恐懼,趕緊跟了上去,半路上卻被一個人攔了下來。
看清攔住自己的人,張熊警惕的後退兩步,右腳後撤,做出防禦的姿勢。
“藍醫生,有事嗎?”
藍宴背着光,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他比張熊高出半個頭,嚴嚴實實擋住了張熊的視線。
“别總是跟着女孩子們,我們去那邊喝酒。”
說着藍宴就搭上張熊的肩膀,強行把他往左邊的長廊下推,那邊的長桌上已經擺上了一排裝滿酒的瓷碗。
隔着老遠的距離,張熊就聞到了濃郁的酒味,那些酒估計比花尤梭之前給他灌的酒,度數還高。
張熊奮力掙紮,卻被藍宴按着動不了一點,表面的客氣張熊也不想維護了,怒罵道。
“你放開我,我不去!”
他的話直接被藍宴忽略,藍宴嘴角勾起一抹笑,整個人都陰森森的,嘴上卻說着無辜的話。
“你是不是聽花銀說了什麼,好像對我有很大的誤會,那天真的是她被瘴氣魇住了。”
如果藍宴要對他下手,張熊都認了,但是他現在居然還在堅持扭曲事實,冤枉花銀,張熊忍不了一點,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擡手想給藍宴一拳,卻被藍宴按住,動彈不得。
這個男人的力氣怎麼這麼大?他真的隻是一個普通的醫生嗎?當初花銀從他手裡逃生是花了多大的力氣?
一想到這些,陣陣寒意就從張熊的腳底升起。
“再不放開,我就喊了!”
“你喜歡花銀啊?”藍宴的話牛頭不對馬嘴,張熊都有一瞬間的怔愣。
看來自己猜對了,藍宴身上散發的那股子陰森森的感覺消失,臉上也換上了白天的笑。
他來苗疆後,把林知夏和張熊的關系打探了一遍,村民隻知道張熊是林知夏的弟弟,他可是清楚得很,林知夏從來沒有什麼弟弟。
還以為兩人之間是他們從前那樣的關系呢!他還在想,林知夏的品味怎麼瞬間變差了這麼多,好在看剛剛這小子的反應,他喜歡的另有其人,那事情就好辦多了。
他叫林知夏姐姐,自己就是他姐夫,姐夫自然要幫弟弟達成心願,然後讓他帶着花銀離林知夏越遠越好。
張熊搞不懂藍宴這個人,為何前後态度變化這麼大,也無心去研究他是怎麼想的。
趁着藍宴想事情的空當,他回頭從人群裡的林知夏和花銀喊了一聲。
“姐姐!花銀!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