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娘有些郁悶地回了房間,把大門給反鎖了。
屋裡又變得空空蕩蕩的,沒點兒人氣,不過慧娘一向不是那麼傷春悲秋的一個人,雖然有些失落,但過會兒也就好了,她洗漱之後很快睡下,盤算着明日去找下村長,看能不能拜托村長給租出去算了。
她……不是很想私下給别人打交道。
次日一早,魏石來的更早了些,大概是為了趕工,并沒有按照第一日辰時三刻才來,而是剛到辰時,慧娘就被外面那陣做活的聲音給吵醒了。
她揉了揉眼又看了看時辰,服氣這個石頭了。
不過來了也行,她今日也要趕趕工。
慧娘洗漱之後就準備去村長家了,不過沒想到,還不用她出門,就有人上門來問了。
“慧娘在嗎?”
慧娘聽見這個聲音愣了一下,魏石站在院外也朝過看了一眼,隻見一個婦人正站在慧娘門外喊,慧娘慢慢皺了皺眉頭,過去開了門。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周陽的大嫂,也就是周武的婆娘苗氏。
慧娘也得喊一聲大嫂。
她今日怎麼來了?
要知道,自從周陽走後,他們兩口子也就是在靈堂上露了臉,很少來往,聽說是當初周父周母在的時候就很偏心周陽,分家的時候也是小兒子拿的多一些。
慧娘打開了門:“原來是大嫂。”
苗氏笑着道:“是嘞,你現在可方便,有點事找你。”
慧娘點頭:“大嫂請進吧。”
慧娘将苗氏請了進去,就在院子裡,她倒了一杯水。
“大嫂喝水。”
“行。”苗氏接過,眼神卻沒看慧娘,就是一個勁兒打量這院子。
那種眼神,讓慧娘很不舒服。
因為上次在周陽的靈堂上,苗氏也是這樣,那時候她更過分,不僅打量她家,還打量她,那雙眼裡充滿了算計。
慧娘開門見山:“大嫂今兒過來是為了……”
苗氏愣了一下,收回眼神笑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想問問,我兄弟留下的那幾畝水田,弟妹咋打算的?”
慧娘恍然大悟。
果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
“哦,說起這個,我打算租了。”
“租?”
“嗯。去年周陽走後地裡我沒管,秋天的時候收了些稀薄的糧食,這眼瞅着就是春耕了,我打算租出去。”
苗氏急了:“别呀,你賣給我家,可好?”
慧娘眉頭挑了一下:“賣田?大嫂說笑了吧……”
“咋說笑呢,你看你這田你不會侍弄,租出去也不放心,咱們說到底也是本家,賣給你大哥多省心?你放心,你要銀子還是糧食,你直接開口就行!”
慧娘起了好奇:“那大嫂打算怎麼買,報個價呗。”
苗氏見她真有這個打算,連忙道:“村裡現在是一畝水田二兩銀子,我一口氣買你家的六畝,你也給我少點,十兩,咋樣?!”
慧娘實在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苗氏一愣:“你笑啥?”
慧娘:“大嫂這是欺負我不會種田腦子也是個傻的呀,且不說周陽的都是上等水田,一畝不止二兩,怎麼買六畝也不是六百畝,咋還要我送上一畝呢?”
苗氏臉色一沉:“你這是啥話,你那從前田是挺好的,但荒了這麼久……”
“大嫂别說了。”慧娘直接打斷了人:“我雖然不會種田,但是會算賬,這賣雞還是養雞賣蛋的區别我還是知道的,我家的田不賣。”
苗氏臉色徹底冷了下來:“弟妹,我這是好好和你說,你别覺得我是為了占你家的便宜!我說了你要糧食也行!”
“那我每年都要,大嫂行嗎?”
苗氏:“……”
慧娘眼睛一亮:“對了,大哥大嫂這麼愛種田,我就租給你們,你剛才都說了嘛,咱們是本家的,我租給你們也不額外算錢了,糧食就五五分吧,怎麼樣?”
苗氏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氣急敗壞:“杜慧娘!你怎麼好意思開得了這個口的!五五分?你什麼都不幹就分走一半?!”
慧娘也站了起來:“大嫂這話就奇怪了,那田不是我家的嘛?租田不就是這樣的嘛?”
“什麼你家的!當初你過門第二天老二就沒了,前個兒晚上他喝了個爛嘴,恐怕連你的門都沒進!說白了你不過就是周家的寡婦,你肚子裡要是有個種就算了!現在啥也沒有就憑白得了周家的房和田,你就偷着樂吧!”苗氏一口氣說了自己的心裡話,慧娘果然冷笑一聲。
“所以你們早就這麼想了吧,恨死我了吧,要不是我和周陽拜堂了,這房子和地可都是你們的吧?”
苗氏瞪了她一眼,倒是也沒否認。
“可惜了……我們是正兒八經成親了的,村裡人可都知道呢,就是鬧到官府也得承認這關系!大嫂你還是收了你的心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