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娘家的田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周武瞬間就來了精神!
他彈跳起來,迫不及待就朝過眺望。
誰?!
隻見田裡的确有一個身影,不過,那身影看起來有些矮小,不像是個男人……
周武啐了一口,第一反應是慧娘勾搭上了個矮男人,八成是為了錢!
“呸!”周武準備過去,親手抓住那個小矮子。
不過他剛走了幾步,登時愣住,站在田埂上的腳像是紮了根,完全動彈不了了。
因為他忽然發現……那個田埂裡犁地的,不算是個人……
看似是個人,穿着人的衣裳,身後還挂了一個鋤頭,可手腳脖子都是擰巴的,行動非常的遲緩和僵硬……
周武猛地揉了揉眼睛,喉嚨瞬間被什麼東西掐住。
他睜大了眼,越來越大……
那個“人”似乎也察覺到了他,慢慢扭頭……
“啊啊啊啊!!!”
田埂裡忽然迸發出了一聲尖叫,周武吓的魂不附體,轉身就跑!
跑的比地裡的兔子還快,一面跑還一面喊。
“有鬼!有鬼!”
他沒有發現,當他轉身的時候,那個“人”忽然就不動了,接着,不遠處的草垛背後,魏石站起了身。
他手上拿着一些線,冷冷的看了眼周武走的方向,接着,松了力氣。
那“人”就散了架。
其實隻要周武走近一看就會發現,那不過是個木頭做的殘次品罷了。
魏石走了過去,悄悄收走所有。
……
周武一口氣就跑回了家中,苗氏還在等呢,見他這麼着急忙慌的跑回來,心下一喜:“咋樣!有信兒了?是誰?!”
她興緻勃勃的迎了上去,卻不料一把被自己男人撞開,周武一口氣就跑回自家屋裡,被子一蒙就躲了起來。苗氏愣住,接着追了進去:“你在幹啥?!見鬼了不成!”
“别提那個字!”
周武顯然是吓傻了,聽見個“鬼”字感覺都要喘不過氣了,苗氏愣了一下:“你這是咋了你是?”
“我今兒看見二弟了!”
周武這會兒緩過來了,掀開被子,他一個大男人,顯然也覺得有點丢臉,于是和婆娘說的更加吓人:“我看見二弟在幫慧娘耕田!”
苗氏臉色變了:“當家的!你胡說八道啥呢!”
“誰胡說八道了!”周武這會兒白着臉就将剛才在地裡看見的那一幕說了,“肯定是二弟……那個鬼走路的姿勢好像斷了腿和胳膊,那二弟生前被土匪打斷腿的時候就是這樣的!”
苗氏臉色也白了,她看見周武被吓成了這樣,也信了幾分。
“你、你的意思是說,沒有野男人,是二弟回來了?!回來給慧娘犁地?!”
“肯定是!他從前多喜歡慧娘你又不是不知道,看上之後就回來非要鬧着娶,這馬上要到清明節前後了,肯定是他!”
苗氏臉色變了又變,将信将疑的,但唯獨一件事沒變,咬牙道:“杜慧娘真是你們周家的喪門星!現在還是來禍害咱們!禍害二弟!”
周武抹了把臉:“二弟糊塗啊……你改明兒給爹娘燒紙的時候記得也去給二弟燒點,至于那地,就暫時别惦記了……”
苗氏不甘心啊,但是再不甘心,現在也隻能咬牙往肚子裡吞了。
……
慧娘這一覺睡得,算是神清氣爽。
到底是有了安全感,再也沒做什麼稀奇古怪的噩夢了。
次日一早,她美美的把自己打扮好,挎着籃子就出了門,昨日沒去成的青葉村,今日就可以過去逛逛了。
不過,慧娘沒走多久,就又看到了村裡人那些讨厭的眼神。
慧娘一開始都不打算理,左不過又是說那些的風言風語。
不過今兒,慧娘似乎又覺得不大對勁了。
他們好像……很怕她……
是真的怕。
看見之後就覺得很驚恐,繞着人走。
而不是從前那種輕佻的眼神了。
慧娘越走越覺得奇怪,正準備抓一個人過來問問,誰料對方也和見了鬼似的。
好在沒走多會兒慧娘就遇到了夏荷。
夏荷好像也在找她。
“慧娘!慧娘!”
“在這!”慧娘也朝她迎了過去,剛到跟前,就被夏荷一把抓住了手問:“你家的田到底是咋回事啊?”
慧娘愣住了:“啥……咋回事?”
她第一反應就是魏石被人看見了,正想着解釋,就聽見夏荷說:“現在村裡人都傳瘋了,說是周陽回來了……大半夜幫你耕地呢!”
夏荷說完,慧娘臉色一白:“他們說啥?”
……
慧娘看着夏荷比劃,聽着她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心情從震驚到複雜。
“是不是真的啊……你是不是和周陽說啥了……”
夏荷聽着也有些害怕,戰戰兢兢的問慧娘。
慧娘忽然擡頭笑了。
“荷花,你别怕,我改天再和你說,我現在要着急去個地方!”
“你去哪啊!”
“這你别管,你早點回去吧!”
慧娘今日的青葉村之行又要耽擱了,她二話不說就挎着籃子朝自家走去。
花塢村的後山從她家後院朝上去也能走,要不了多久,她就看見了魏家的煙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