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慧娘洗漱之後回到房内。
不過,她并不打算現在就睡,而是多點了一盞油燈,偷偷将枕頭下的話本子又給翻出來了。
在取悅自己這件事上,慧娘絕對不會受委屈。
她就要半夜點着油燈看,不然眼睛也會壞掉的。
安靜的房間内,小小的油燈泛着昏黃的燈光,照亮了卧房的一角,隻見慧娘縮在被窩,露出一個毛絨絨的腦袋,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完全被面前的話本子給吸引了。
隻見那副插畫之後,那寫話本子的作者好像就放飛自我了,文字是越來越少,畫是越來越多了。一副挨着一副……看得慧娘臉頰越來越燙,呼吸竟然都有些急促了……
可她容易上頭,一看進去就有些無法自拔,等完全翻到最後一頁時,已經到了寅時。
明明家裡沒有人,但慧娘仿佛做賊一樣,心虛地吐出了一口氣,然後将那話本子又給塞到枕頭下。
她吹滅油燈,準備睡覺。
房間黑了下來,慧娘一開始還在回味那個故事,翻來覆去都睡不着,過了好一會兒,她困意終于慢慢上湧,總算沉沉睡了過去。
不過……這一覺,慧娘睡得不算安穩,可能是睡前腦子過于活躍,她竟然做了一晚上的夢……
夢裡的事情光怪陸離,千奇百怪且毫無邏輯。
她竟然變成了話本子裡的那個船娘,毫無章法又生疏無比的撐着船,水面晃晃蕩蕩,一陣大風,她差點沒有站穩。忽然,身後出現了一個身影,一隻大手伸了過來摟住了她的細腰,也穩住了她的身形。
慧娘乍一回頭,身後的人竟然也變成了魏石……
男人一言不發地站在她身後,兩人挨得極近,呼吸交纏。
他的力氣一向很大,一隻手,就能牢牢圈住自己。
夢中慧娘的臉頰順帶着脖子,瞬間就紅了個透。
而夢裡的魏石和現實中的一樣,沉默不已不愛說話,但他的動作卻和白天判若兩人,堅實小臂微微用力,慧娘整個人便撲到了他懷裡。
慧娘一愣,還來不及感受一下胸前的變形,接着,整個人就趴在了小小的船舷邊,身後小山一樣的身影朝她壓了過來……
慧娘蓦然驚醒。
雙頰通紅地喘着。
夢裡的畫面竟然和那插圖……
此時窗外已經傳來了叽叽喳喳的鳥叫聲,村裡的大公雞也扯着嗓子開始喊人們起床,可慧娘猛然鑽到了被窩裡,似是羞的不敢再露出頭來。
被窩裡又悶又熱,好一會兒她才敢把那被子掀起一條縫……
瘋狂呼吸着外面的空氣。
而更讓慧娘有些難受的是,兩腿之間似乎也有點不對。
她第一反應是小日子來了。
可仔細一看床榻,沒有見紅。
後知後覺她才使勁咬了咬唇,雙頰好似吃醉了酒一樣的,這才紅着臉磨磨唧唧地将小褲外褲全換了下來。
今日的天氣很好,日頭很不錯。
但慧娘沒第一時間去洗,竟鬼鬼祟祟将那褲子藏在了最底下。
要命的是,沒多會兒,那個夢裡出現的男人來做活了。
魏石今天也有點奇怪,他來到院子裡的時候,還靜悄悄的,好似慧娘還沒起。
房門緊閉,魏石看了好幾眼。
終于又過了一會兒,慧娘出來了。
除了沒看他,一切都挺正常的。
慧娘匆匆挎上了自己的籃子,道:“我、我今天要去周圍幾個村子,你和硯台自己安排飯吃行嗎?”
魏石愣了一下,點頭道好:“硯台走了,我自己安排。”
慧娘胡亂點了點頭,還是不大敢看他。
她腳步有點着急,急匆匆地就往外走,魏石也沒有多想,默默收回了眼神……
不過他剛準備繼續做活,忽然,外面傳來了“砰”的一聲,接着就是一陣騷動。
“杜慧娘中邪了!”
魏石一怔,立刻放下手中的東西沖了出去。
大門一開,他就看見苗氏帶着一群人叉腰攔在了門口不遠處,慧娘腳邊有雞血,剛淋在她在腳邊,估計是被慧娘躲過了。
慧娘也氣急了:“苗氏,你瘋了?!”
苗氏叉腰道:“我瘋了?我看瘋了的是你!大家都可都看看啊,杜慧娘家鬧鬼,惹得我家不得安生!你今兒必須要給我一個交代!”
慧娘皺起眉,周圍的人七嘴八舌:“周家的,聽說你在家搞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周陽那是咋回事,周家的小娃都給吓丢魂了!”
慧娘聽懂了,氣不打一處來:“你們瘋了不成?!什麼牛鬼蛇神的,我啥也不知道!俗話說的好,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苗氏,你家自己做沒做啥虧心事你自己心裡門清兒!找我的麻煩幹甚?!”
苗氏早領教了慧娘的厲害,但是這會兒也不怵,因為村裡人都信這一套:“可你家的田不就是周陽在犁地?!你是不是搞什麼烏七八糟的?杜慧娘,你自己守寡了是你命不好,可你别想害大家夥!我們請了個道士過來給你看看!”
慧娘這才發現人群中還有個老道,但誰知道是不是哪裡來的江湖術士,一身道袍破破爛爛,手上拿了個桃木劍就沖着慧娘來了。
“有鬼氣!”
他神神叨叨說。
慧娘直接氣笑了:“有你娘個頭!趕緊都給我滾!再在這胡咧咧,别怪我不客氣了!”
苗氏上次還被慧娘的氣勢吓住,這會兒卻是不會了,她越發來了氣勢:“你們可都看見了!這杜慧娘急了!道長,你還愣着幹什麼,趕緊進去看看啊!她把院牆加高,誰知道是不是在裡面搞什麼法陣!咱們花塢村這麼多小娃子呢,可不敢叫她禍害了!”
村裡的娃子經常生病,一聽到這,立馬義憤填膺的:“對對對!趕緊進去看看!要不是幹壞事,她幹啥心虛修院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