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娘覺得,這修院牆的錢實在是沒有白花,黑漆漆的院子,隻有依稀月光灑照進來,這高高的院牆慧娘一點兒也不覺得可怕,反而有一股安心感——
可以肆無忌憚做壞事的安心感。
方才,她一隻腳是跳上去的,整個人都沒有站穩,但有人卻牢牢的托住了她。
腰間的大掌能堪堪掌住她的細腰,慧娘心跳都亂了,整個人撲到了魏石的懷裡,撐在石桌上的手因為怕摔,“自然而然”也摟住了他的腰。
于是慧娘整個人都被魏石抱着,兩人僵硬地站在院中。
魏石是早就石化了,從慧娘撲上來的時候,渾身緊繃,一動不動,抱着她的動作全憑本能。
可慧娘不是,她是存了故意的心思,這會兒得逞,唇邊的笑意分外明顯,大掌下的火熱透過薄薄的春衫傳到她的皮膚上,激起了層層戰栗。
慧娘像個調皮的小孩,貪戀着成功的滋味,不過,她到底是沒什麼經驗,接下來男人不主動,她半點都不知道要怎麼進行下去了……
魏石也總算回過了神,對慧娘的動作,他有些詫異,可一點兒也沒朝着“投懷送抱”去想。
他覺得,她就是圖好玩。
慧娘是跳上來的,踩住了他的大腳,就是小孩子氣耍他一樣,所以魏石微微用力,腰間大掌将人輕輕一提,慧娘的腳就重新接觸上了緊實的大地。
魏石認真道:“危險,别這樣玩。”
慧娘眨巴眨巴眼,反應過來了他的意思,“我才沒有在玩。”
四目相對,慧娘眼裡的小鈎子又漸漸冒了頭,魏石望着她的眼,慢慢也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他剛要開口,忽然,天空中傳來一聲驚雷。
春雷滾滾,慧娘被吓得一哆嗦。
魏石立刻擡頭:“要下雨了。”
他再顧不上旁的,立馬彎腰将慧娘抱起來,跑進堂屋。
回到屋内,慧娘又坐在早上的桌子旁,魏石轉頭就去拿石桌上的飯菜,他還記着。
慧娘透過堂屋大門去看他的背影,早上的那點兒氣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和一個悶石頭置氣做什麼,敢情他根本就沒聽懂呢。
慧娘決定,這會兒再大膽一些。
于是等魏石轉身回來後,她還在盯着人瞧,半點兒不挪眼,直勾勾的。
魏石别開眼:“冷了……要不要再熱一下?”
慧娘不回這話,而道:“剛才疼嗎?”
“什麼?”
“你的腳,疼嗎?”慧娘重複。
魏石錯愕搖頭:“不疼。”
她輕的像一朵花兒。
慧娘飛快勾了勾唇:“那我疼呀,怎麼辦?”
魏石的視線慢慢挪到她的腳踝上,不知怎麼,他還是覺得慧娘在戲耍他。
還疼的話,怎麼還要往他腳上跳。
“魏石,我說我腳疼,你聽見沒?”
他稍微反應慢點慧娘就不滿,男人無奈點頭:“我去拿藥酒。”
慧娘笑了:“好,我等你哦。”
魏石心底有個聲音似乎在告訴他這是不對的,但是他被另外一個甜膩膩的聲音勾了魂,自動忽視了這一個,身體誠實的走向櫃子,找了好一會兒。
“慧、慧娘,藥酒呢?”
慧娘愣了一下,道:“我好像給拿竈屋去了?”
上午她也是氣,将魏石給的東西一股腦都丢到了竈屋。
魏石沉默片刻,轉身出去了。
屋外春雷滾滾,春雨已經淅淅瀝瀝滴落了下來。
魏石去了好一會兒,回來的時候慧娘又不滿了。
“你怎麼去了這麼久?”
魏石的頭發都被淋濕了,慧娘一下坐了起來:“哎呀,你怎麼不知道撐傘?”
“沒注意,沒事的。”
“你把外衣脫了吧?”
男人動作又是一頓,他下意識想拒絕,但想到一會兒要給她上藥,濕漉漉的碰到她估計又要鬧了,于是猶豫了一下,還是脫掉了。
慧娘盯着人的背影看,眼神和那田埂裡的流氓看姑娘也沒什麼兩樣了。
“上藥吧。”
她吩咐的理所應當,當然,被吩咐的人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慧娘剛才就脫了鞋,而且是兩隻。
腳丫挂在床邊一晃晃的,無端的勾人。
魏石走了過去,蹲下,和早上一樣,倒酒,搓熱,再敷上去揉搓……
白日時,慧娘被疼痛引走了不少注意力,根本沒太注意到他的動作。
也不知那藥酒怎麼就那麼有用,其實她現在已經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