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遠:“……”
鳳婵音是習武之人,對力道的把握自然是非常精準的,她打下去的時候,保證會讓鳳卓譚很疼,卻不會真的傷到他,看似下手很重,實際上連皮都沒破一點。
畢竟,鳳卓譚再是調皮,也還是她弟弟,她不會狠心到要把一個小孩子打壞,隻是想教訓教訓他,讓他長長記性罷了。
鳳遠看着侄子完好無損的屁股蛋,笑罵道:“臭小子,不是沒事嗎?假哭什麼?”
鳳卓譚委屈極了,哭喊道:“可是剛才很痛很痛的,姐姐力氣好大,打得我好疼!”配上他嘹亮的嗓門、飽滿的氣息,這句話顯得很沒有說服力。
鳳遠教育道:“譚哥兒,你這麼做是不對的,以後不可以吓唬姐姐知道嗎?你是男子漢,要保護姐姐,怎麼能反過來欺負姐姐?”
鳳卓譚、蔣氏、老夫人都是一臉的震驚和不可思議!
到底誰欺負誰啊?
堂堂的一國之相,竟然颠倒黑白,睜眼說瞎話,這大昭朝堂,也是要完了!
鳳遠卻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什麼不對,他把鳳卓譚重新塞回老夫人懷裡,這才請罪道:“音姐兒惹母親生氣,是我這個做父親的沒教好她,母親要責罰就責罰我。”
“她還是一個孩子,做事全憑一時的脾氣,若是有什麼欠周到的地方,還請大嫂看在我的面上,寬宥了她這一次,讓我帶回去,好好教導。”
“況且……”他話鋒一轉,接着道,“兄弟姐妹之間打打鬧鬧的,再是正常不過。”
“俗話說‘不打不鬧不親近’,婵音也是把譚哥兒當成親弟弟,才與他打鬧的。”
“譚哥兒還吓唬了姐姐呢。”鳳遠做出一副我就不計較了的神情,寬宏大量地道,“小孩子的事情,就讓小孩子自己去解決,我們大人就不要摻和了。”
“若是大人插手太過,反而會疏遠了他們姐弟之間的情分。大嫂,你覺得我說得對嗎?”
蔣氏……蔣氏隻覺得他簡直無恥至極!
她的兒子被打得那麼重,怎麼能叫“沒事”?
況且,什麼叫“插手太過”?這不是在說她無事生非,小題大做嗎?
敢情被打的不是你孩子,你不心疼!
更無恥的是,鳳婵音都十七歲了,他也好意思說她“還是個孩子”!有十七歲的孩子嗎?
蔣氏快被這無恥的父女倆給氣死了,她把鳳卓譚拉過去,像要證明什麼似的,揭開衣裳又看了一遍。
結果,還真的隻看見了一個白嫩光滑的臀部,一點痕迹都沒有了。
蔣氏:“……”
她深深地吸了吸氣,轉頭對老夫人道:“母親,您剛剛也是看見了的,譚兒被打得可狠了。哪像二弟說的,就是小孩子之間的打打鬧鬧?”
“這二姑娘,分明就是下了狠手!”
“譚兒長到這麼大,從沒挨過一個指頭,他哪受過這樣的罪?母親,您可要給他做主啊!”
說完,又轉頭對鳳遠道,“二弟啊,我這兩日裡裡外外地辛苦操持、辦家宴,為的是什麼?還不是為了給婵音做臉面?”
“我和母親如此疼惜愛重她,她呢?轉頭就虐打她弟弟。”
鳳卓譚在一旁應景地哭道:“祖母,我疼,二堂姐打得我好疼。”
蔣氏等兒子表演了一波可憐相,才又繼續道:“況且,婵音在咱們府裡,指揮着護衛喊打喊殺的,這是哪家的規矩?”
“二弟,你可還把母親,把我和你大哥,放在眼裡?”
“莫不是做了大官,就不認我們這些親人了吧?”
這個罪名自然是不能認的,鳳遠當下就要反駁,可他話還沒說出口,老夫人就喝道:“你也給我跪下!”
“你是在說我老眼昏花,冤枉她了?”
“你是覺得你做了官,就可以無視我這個親娘了?”
“居然讓護衛在家裡就動起手來了,你們想幹什麼?是要打殺了我嗎!”
鳳遠利落地跪去了鳳婵音旁邊,認錯道:“兒子不敢,是兒子說錯了話,母親不要生氣,氣壞了身子就不好了。”
老夫人道:“你還知道,你說的那些話會惹我生氣啊?我隻當你眼裡全沒我這個母親,隻有你的寶貝女兒呢!”
鳳遠好聲好氣地告罪道:“都是兒子不孝。”
老夫人質問道:“你隻覺得自己不孝,就從未覺得你女兒忤逆不孝,處處給我找不痛快?”
鳳遠自然不能承認這一點,他把罪責都攬在自己身上道:“俗話說‘子不教,父之過’,婵音若是不好,也都是我這個做父親的沒教好,她若是忤逆不孝,自然也是我忤逆不孝。”
“抓賊還講究個禍首,母親要是實在氣不過,隻管打罰我就是了,兒子絕不會有半句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