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知自強好,老大奔忙苦勞勞。
被掐住命脈的星時道長,隻能上了鳳婵音的賊船,答應幫她劫人。
這天下的軟飯,沒有一口是能白吃的!
鳳婵音立刻笑開了顔,把棋盒塞進他懷裡,和他商量起劫人的具體計劃。
她先介紹了一下周嬷嬷這個人,以及事情的原委經過,然後拿出一幅荊風的畫像,介紹道:“這是我爹身邊的幕僚,最近幾日,他會去審問周嬷嬷,你盯着他,就能找到關押周嬷嬷的地方。”
星時收起畫像,表示知道了。
接下來,鳳婵音又說出了一處鐵匠鋪子,讓他去那裡拿武器。
星時瞠目道:“你不是說,你昨晚才打算好要劫人的嗎?怎麼連武器都準備好了?你本來打算拿這批武器做什麼?”
鳳婵音不肯告訴他,含糊道:“有備無患嘛!”
星時不肯放過她,追問道:“什麼患?私造兵器,可是要蹲大獄的,你找的什麼人幫你打制的兵器?”
鳳婵音不回答第一個問題,隻道:“是托了一個朋友,花了大價錢找黑市的人打制的,不會被發現的。”
星時還是不放心,逮着她盤問道:“托了誰?你才回京多久?能有什麼值得托付的朋友?還有,你本來打算拿這批武器做什麼?老實回答我,别顧左右而言他!不然,這忙我就不幫了。”
鳳婵音見糊弄不過去,隻能心虛坦白道:“啊,我一開始造這批兵器的原因嘛,就是,就是想抓幾個人,比如……比如抓幾個殺人滅口賺外快的匪兵什麼的。”
星時驚呼道:“你想去抓那幾個護城軍?你還想去闖軍營不成?!”
鳳婵音被他吓了一跳,連忙“噓”了兩聲,示意他小聲點,提醒道:“隔牆有耳!隔牆有耳!”
“我能偷聽到父親母親的對話,誰知道會不會也有人在偷聽我們的話?小聲一點。雖然我把丫鬟仆婦們都遷出去了,但還是要謹慎些。”
等把星時安撫住了,她才解釋道,“我沒那麼傻,沒想過要去闖軍營。”
“我隻是想着,若是實在沒有突破口,就抓一個當初去滅口的軍士逼問逼問,也是一個辦法。”
她見星時在對她瞪眼睛,立馬保證道,“放心,我就算要抓人,也是等他們不當值、落單的時候,悄悄地抓,怎麼會去闖軍營?你也太高看我了。”
星時覺得自己不僅沒有高看她,反而還一直低估了她惹事的本領。
以前在觀裡的時候,他就覺得鳳婵音膽子特别大,敢一個人入深山捕兇獸。如今下了山,進了城,做回了相府千金,她膽子更大了,隻差把天捅個窟窿了。
星時秉持着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原則,事先擺明立場道:“先說好啊,你有一個丞相爹,我可沒有,這樣危險的事情,隻此一次,下不為例,我不會再幫你做第二次了。”
“你不能次次都拿過去的人情拉我下水。再說了,清風觀又不是我一個人的,也有你的一份。你要是覺得投入太多,大不了,師父卸任之後,下一任觀主給你做。”
鳳婵音才不要當觀主,她再三保證道:“好好好,隻此一次,下一次,絕不拿人情逼迫你了。”
下一次,她再想其他的辦法,讓他自願幫忙就是了,鳳婵音在心裡暗暗地想。
星時明顯地聽出了她話中保留的餘地,他提醒自己,下一次,一定得堅守住,不管鳳婵音是威逼還是利誘,他都不能再上當。
但那也是下一次了,這一次,既已上了賊船,他也隻能乖乖地去給鳳婵音跑腿打雜。
星時盯了五日,才終于跟着荊風找到了關押周嬷嬷的地方,不是别處,正是鳳婵音當初養傷的那座别院,星時還住過一段時間。
鳳婵音知道後,沒有一絲猶豫,當晚就帶着師兄師弟們劫人去了。
鳳家别院,密室。
周嬷嬷看着面前琳琅滿目的刑具,聽着鳳家的幕僚一件一件地介紹着用法,覺得自己這次怕是躲不過去了。
她猶豫不定地想:是痛快地招出所有事情?還是先扛一陣?等扛不住了再說出一點?
還沒等她做出選擇,密室外面卻突然傳來了打鬥的聲音,周嬷嬷一愣,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剛介紹到第七件刑具的荊風也聽到了動靜,不同于周嬷嬷的茫然,他像是早就料到會有人來劫囚一般,神色一喜,對周嬷嬷道:“你的同伴,來得很及時嘛。可惜,他們進來容易,出去,就别想了。”
說着,丢下刑具,整了整衣襟,雙眼發亮地出去了。
被鐵鍊鎖着手腳的周嬷嬷蹙了蹙眉,一臉疑惑地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又伸着脖子好奇地往外面張望了張望,可惜除了那扇一開即合的密室門,四處都是嚴嚴實實的牆壁,她什麼都看不到。
自然也就看不到,來救她的“同伴”,究竟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