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知春路5号出來,吳袖逸情緒還沒平複,吸着堵塞的鼻子坐上車。
難得二人獨處的時間,傅高明試探地看向吳袖逸說道:“袖逸,有些事我要跟你說。”
吳袖逸看他鄭重其事的樣子,吸了吸鼻子疑惑的看向他:“嗯?”
“我剛給倪教授付了一年的安保費,目前沒有現金再支付你的安保費,而且暫時我的吃飯恐怕也沒辦法解決,我想了個辦法,你雇傭我給你當保镖,我不收費你管我吃飯,一舉兩得你覺得怎麼樣?”傅高明小心翼翼地等待着吳袖逸的反映。
吳袖逸呆住,從傅高明借她車用,她知道傅高明情況很糟,但不知道已經遭到這個地步。
看吳袖逸沒說話,傅高明脫下西裝,漏出襯衫下線條流暢的肌肉,對她展示道:“你放心我跟陳隊長練過幾年,絕對可以勝任你的安保工作。”
吳袖逸可不是質疑他,上次他們一起去心潤諾救老師,她也見識過傅高明的身手絕對夠格做保镖。
但是還是覺得不合适,畢竟傅高明之前大小算個總裁,給她當保镖是不是有點大材小用?
“我老師的安保費多少錢?”吳袖逸覺得或許她可以幫老師付安保費,這樣也不至于要讓傅高明屈尊降貴的給她打工。
隻是最近她經濟也有點緊張,本來定好要去米蘭談的生意,在禹自勉的攪合下也黃了。不知道夠不夠。
“我跟陳隊長也有師徒情誼,所以給我按折扣價623萬。我們國内保镖市場行情總體就是不太高,按陳隊長的水平在國外的話,收費可以達到1500美元/每小時”傅高明淡然開口好像,剛付了623塊一樣。
吳袖逸尴尬咋舌,幸虧剛才沒開口搶着要付,否則不夠丢人的,她這個水平在傅高明面前也隻配管飯。傅高明對她的定位還是準确的。
“讓你給我做保镖我不敢當。”看傅高明眼中期許的光驟然暗淡了,吳袖逸莫名覺得心抽痛了一下,趕忙接着說道:“你幫老師就是幫了我。你有困難,我幫忙自然應該。隻不過不是雇傭關系,算搭檔好嗎?”
傅高明愣怔了一秒,吳袖逸還以為自己又說錯了什麼正在複盤剛才的話,傅高明不敢置信的問:“你的意思你答應了?”
吳袖逸點點頭,說答應也沒錯:“隻要你有需要,随時我可以招待。”
傅高明眼中爆發出驚人的亮度,其中的灼熱幾乎把吳袖逸灼傷,她不好有意思的避開傅高明熱烈的視線,轉移話題道:“忙了半天你餓了吧,我知道一家不錯的飯店,我帶你去試試。”
她想開車,傅高明笑着攔住她說:“你說地方,還是我來開吧。”
哭多了眼睛酸澀,吳袖逸閉上眼睛休息。
車窗外夜色漸濃,華燈初上,冷硬的城市也被光點綴地柔美。
吳袖逸肚子裡一陣叽裡咕噜,她自己也覺得餓了,中午的飛機餐早已消化殆盡。
快到她說的飯店,準備跟笑容燦爛的傅高明提前讨論一下菜品。不想進了飯店再耽誤時間。
無意中對上了後視鏡,她悚然一驚,紅鼻頭,一雙腫成細縫的眼睛,上下眼皮通紅地像兩隻桃。
她眨了一下眼睛,鏡中的蜂蜜狗也水靈靈的眨了一下眼睛。
難怪傅高明從剛才自行确定雇傭關系後就一直在莫名其妙的發笑。
她剛才一直是這個形象嗎?!
太過震驚她呆了兩秒,猛地低下頭開始翻副駕儲物箱,急窘地就差一頭紮進儲物箱。
好不容易從儲物箱裡翻出一支夏天丢在裡面的黑墨迹,她不管不顧直接扣在眼睛上。
黑夜戴墨鏡眼前頓時一片漆黑,隻餘下遠方的幾點燈光。
傅高明停好車,吳袖逸也摸索着下車,猝不及防小腿踢上了停車場的石墩,她悶哼一聲。
為了保持住平衡,不直接趴在地上,她忍着劇痛随慣性大步跨過石墩,仿佛跨欄選手附體。
誰想到前方還有暗器,她差點撞上了石墩後的電線杆,要不是傅高明及時趕到用手幫她護了一下臉,恐怕她要鼻子開花了。
那支手十分溫暖,帶着種木質和杏子的味道。讓她想起了夏天的杏果茶。
“晚上不要戴墨鏡,注意安全!”傅高明面色嚴肅的扯下她的墨鏡,對上她水靈靈的呆滞樣子,傅高明剛努力收斂起的笑意,忽然繃不住了輕笑出聲。
“我的樣子很好笑嗎?”吳袖逸奪過墨鏡,窘迫惱火地躲回車裡。
傅高明不敢笑了,收斂笑意追在她身後道歉:“你誤會了,我不是笑你。”
“那你笑什麼?”吳袖逸不滿道。
“我是……”傅高明猶豫着後半段沒了音。
“我就知道你是在笑我!”吳袖逸糟了嘲笑她心中憋悶,牛似的猛地一運氣右鼻孔忽然吹出個透明泡,啵的一聲破了。
吳袖逸一呆,腦子裡轟了一聲,天塌了。
忽然又想哭又想笑,涕淚恒流的狂笑不止。
傅高明努力收斂的笑容又出現裂痕,肩膀狂抖。
二人對視足足笑了十分鐘,止也止不住。
周圍人見到她倆都吓得繞道走。
傅高明平日擔任總裁時的矜持自制全都不見,癱在地上不顧形象笑到腿軟,爬不上車。
吳袖逸不知道該先笑他還是該笑自己,笑地腿軟肚子疼。
最終飯也沒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