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自己靜一靜。”禹自勉看着越來越陰沉的天氣說道。
柯四明有些着急了,提醒道:“禹先生還在等您。”
“讓他等!”禹自勉雙目充血,怒而瞪向柯四明。
柯四明看着站在遠處,顯得事不關己Simon,走過去壓低聲音命令道:“Simon别忘了,禹先生的命令,是讓你配合我!你就要聽我指揮,你命令你現在帶少爺去見禹先生。”
Simon冷笑,柯四明自己不敢得罪禹自勉,想拿他當槍,他可不是蠢貨。
Simon聳聳肩說道:“禹先生隻說讓我負責配合你把人埋好,顯然我的任務完成了。”
“至于少爺去不去,那是你的事。”Simon調侃着先帶着黑衣保镖們走了。
“我會告訴禹先生!”柯四明威脅,可Simon不為所動。
柯四明看着兇神惡煞般的禹自勉。
沒勇氣跟他單獨在一起,隻能無奈跟上Simon出了樹林。
樹林裡隻剩下禹自勉。
禹自勉沉默的又站了半分鐘。聽着Simon的隊伍開車離開。
天空陰雲壓得極低,一聲悶悶的雷鳴,淅淅瀝瀝下起雨。随着雨點落地,禹自勉猛地怪叫一聲,撲向埋吳袖逸的土堆,毫無形象的開始手腳并用的刨土。
剛剛回填的土埋的并不實,很快就讓禹自勉挖到了他的上衣衣袖一角,他拉住衣袖用勁全身力量向外扯,整個人都繃成了弓。
他的太陽穴和脖頸手臂青筋蹦出,頭臉充血,喉嚨發出沉悶的嘶吼。眼下皮膚逐漸浮出密密麻麻的皮下出血點。
他腳下的土層逐漸向上裂開,轟隆一聲土層翻滾,吳袖逸的上半身也跟着漏了出來。
可她雙目緊閉,已經沒了呼吸。
……
不知道過了多久,吳袖逸忽然感覺到面上冰涼的水滴砸得她生疼,她咳嗽一聲醒了過來。
有人把她攬在懷裡,她耳邊是那人變腔走調的呼嚎。
遠處柯四明獨自拿着望遠鏡看着這一切,對着電話那頭的禹勸學彙報着:“少爺,做了個錯誤的選擇。據我分析她應該就是造成少爺人格突變的原因。”
禹勸學沉默了幾秒說道:“他記憶中本不該存在這種無用信息。我的家族繼承人必須純粹。這是你的失職,我不希望再看到。明白我的意思嗎?”
柯四明恭敬答道:“明白,我這就安排人去準備,準備好後會帶她們去植物園。”
……
公路上一排迷彩塗裝的越野車在大雨中開過。
頭車副駕上的顧漫拿着GPS儀器轉身對後座上傅高明說道:“傅總,查到的位置就在前方兩公裡處。”
“加快速度。”傅高明命令道。
傅高明無意中視線瞥向車外樹林,雨幕中一個熟悉的人影一閃而過,他急道:“快停車,轉回去。”
汽車停下,傅高明已經能看到吳袖逸從樹林中赤腳踉跄的走下來。
一身白色套裝已經渾成了泥土的顔色,打濕的頭發貼在臉兩側,襯得她臉頰更小虛弱疲憊。
他顧不上等車轉彎,打開車門跑了下去。
二人激動地在雨中相擁在一起。
失而複得讓傅高明久久不願放開。
陳隊長和顧漫撐着傘趕過來,為他們擋雨。
陳隊長歉意的對吳袖逸說:“對不起,吳小姐是我失職了。”
吳袖逸虛弱的搖搖頭:“不怪你,我自己也沒想到他們敢在藥審中心動手。”
傅高明摸着吳袖逸渾身冰濕,脫下上衣給她披上,打橫把她抱起向頭車走去。
路過一輛輛越野車,車内人都好奇的看向他們,吳袖逸不好意思的把臉埋進傅高明頸窩。聞着他身上熟悉的杏子木質香,讓她總算能找到片刻安心。
車内的空調開到最大,捧着傅高明給她準備的熱飲,感受着手中的溫暖,熱氣蒸騰中吳袖逸才隐約的恢複了一絲血色。
“好點了嗎?你怎麼逃出來的?他呢?”傅高明問她。
說實話吳袖逸也有點迷糊:“禹自勉讓我順着這條路一直走,在第一路口等。見到車隊經過就下來。”
陳隊長追問道:“不是他綁架你嗎?還是他良心發現放了你?他沒跟你一起回來嗎?”
吳袖逸也搞不清楚禹自勉的初衷到底是不是要殺她,但最終确實是禹自勉救了她。
她不是James沒辦法準确分辨他的潛在情緒,在她看來禹自勉一直是做事全憑心情,喜怒無常善惡參半的樣子。
她斂眸遲疑說道:“禹自勉說他沒機會,不肯沒跟我一起走。”
吳袖逸話音剛落,從他們車隊後方極速超車過來一輛紅色跑車。
暴雨中紅色跑車的軟頂逐漸打開,暴露出駕駛座上坐着的禹自勉。
透過車窗吳袖逸跟禹自勉對視了,密集雨點打在他臉上,他仿佛感覺不到一般,目不轉睛的盯着她。
吳袖逸愣怔中想起禹自勉抱着她走了很遠。
想起他力竭般滑坐在樹下久久的凝視她。
想起兩人分别前對她說的話:“你跟我不一樣,你還有一線機會。”
紅色跑車與他們并行了一秒,很快加速消失的雨中無影無蹤。
陳隊長對傅高明急道:“我去追嗎?”
忽然吳袖逸的身體軟軟地歪向他,傅高明驚道:“袖逸你怎麼了,袖逸?”
可無論他怎麼呼喊,吳袖逸都沒反應。
傅高明摟緊了還在微微發抖的吳袖逸:“立即轉道去最近的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