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千塵的話,景策咽了咽口水,一時間覺得自己的腦子都有些轉不過來。
他原本隻是以為謝家的小公子長得好,但不曾習武,在都城裡,又常被人說是纨绔,穿着衣服看不出身形具體如何。
還以為,内裡應當會是如同書生一般孱弱。
誰知道,等到脫了上衣之後景策才發現,謝逸塵的身材竟然這麼好!
說起來,就算是比上他們這些習武之人,也不差什麼。甚至身量更高,力量感更加恰到好處。
青年身上的肌肉并不虬結誇張,而是那種線條流暢十分的漂亮,一看就是長期鍛煉的。
而且不像他們這些上過戰場之人,身上有着許多難看的疤痕。
謝小公子的這具身體倒是完美的很,讓他一時之間都有些移不開眼。
景策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等到回過神來,手裡已經拿起了裝着藥膏的瓷瓶。
隻是當注意到他脊背後面的那些青紫傷痕的時候,心中剛剛升起的旖旎,又全部都消失不見,隻化作無盡的憋悶和怒意。
真是該死!
那個伯遠侯府家的小子,看來被處置的還不夠嚴厲。竟然膽敢帶着人當街行兇,還對謝小公子下這麼重的手。
難不成,是自己這段時間太過于仁慈了,才會讓他們有這樣的膽子!
或許是因為心裡面情感的激蕩有些強烈,霎時間景策覺得自己的頭又有些疼了。
扶住了自己的額頭,男人緊鎖着眉,沒想到自己的頭痛竟然會犯的這樣突然。
他隻盼着一會兒不要因為頭痛而喪失理智,再吓壞了對面的人就好。
而這樣的狀況反映在男人的靈魂波動上,自然立刻就被千塵感受到了。
轉過頭去看着伴侶痛苦的模樣,千塵焦急的問道:“秦大哥,你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
意識到戀人應當是因為神魂的不穩導緻頭痛的毛病又犯了,他趕忙扶住人,然後伸展出自己的神識,努力的安穩着伴侶的神魂。
看到伴侶皺緊的眉頭,和眼睛裡顯而易見的怒氣,千塵一開始還不明白他突然之間又是在生些什麼氣。
但是很快的,他就反應過來了,應該是因為自己身上的傷吧。
隻是看到自己受傷,就那麼難受,甚至引起了這樣不必要的靈魂波動嗎?
果然,無論什麼時候,自己在戀人的心裡都是很重要的。
意識到這一點,千塵又是感動又是心疼。
好在有他在旁邊幫忙安撫,景策的頭痛很快就得到了緩解。
輕輕的舒了口氣,景策這才注意到對面人臉上焦急的神色。
意識到對方是在為自己擔憂,景策趕忙放松了自己的表情,開口道:“我沒事了。
剛剛隻是有些頭痛罷了。是老毛病了,我現在已經好了。抱歉,讓你憂心了。”
“沒有什麼可歉意的,是我不好,昨天秦大哥就已經很不舒服了,今天還勞煩你為了我出手。是我給你添麻煩了!”
神魂受損,又怎麼會是自己伴侶的錯,這一切都是意外。反而是自己不好,竟然沒能好好保護他的愛人。
才讓戀人墜入到這樣的小世界裡,受了這麼多的苦!
千塵一臉自責的說着,他一邊說還一邊拽起衣服上的袖子,擦拭着男人額角的汗珠。
被青年身上清新的氣息包裹着,景策更覺得自己身上松快了不少。
就如同昨天晚上一樣,對面的人就好像是自己的藥。隻要同他在一起。哪怕像剛剛一般難受,也很快就能得到緩解。
看來昨天晚上自己會那麼快就好起來,并不是簡單的巧合。
景策不知道千塵的心中所想,看着他那副自責的模樣,隻覺得謝家的小公子當真心善,同那傳聞中所說的完全不一樣。
雖然自己确實救過他,但明明昨日這人也幫過自己。
他來幫忙料理伯遠侯府的那些人之前也聽說了,是因為蕭瑟琵先調戲攤子上的姑娘在先,謝逸塵才會出手。
人人都說謝家小公子纨绔不羁,四處惹是生非。可在景策看來,對方卻是熱血赤誠,分明就有着滿腔的正義感。卻因為種種的誤會,被世人謠傳。
如今看他在為了自己擔憂心疼,景策心中憐惜,對對面人的喜愛更甚。
“快背過去吧,我繼續幫你上藥。”男人輕聲說着,聲音比之前又溫柔了不少。
聽着伴侶的話,感受到對方的神魂已經平穩,千塵這才聽話的轉過身去。
冰涼的藥膏被塗抹在了自己受傷青紫的位置,又被指尖的溫度化開,仔細的層層塗抹,舒緩了受傷所帶來的疼痛。
千塵并不懼怕疼痛,可是被人這般溫柔以待,小心珍視,卻依舊讓他覺得心尖湧上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