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茱萸視力很好，但卻是這樣用的，每晚都是這樣虛着眼睛在對面的反光玻璃上尋找，好像真的能夠看到。

學校走廊連接了兩棟教學樓，楊陵遊吳茱萸柏子仁所在的教學樓是高一，對面是高二的教學樓，每一層連接的位置是教師辦公室。

柏子仁的教室在三樓，物化生老師辦公室就是在三樓的連廊處。

楊陵遊是班上的化學課代表，每次楊陵遊去老師辦公室交作業或者其他事去老師辦公室的時候，吳茱萸看到都會說「哎，這麼多作業啊，我幫你抱吧！」

雖然楊陵遊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但總會逗她「哎哎哎不用啊 我自己可以的。」

吳茱萸：「你不可以。」

楊陵遊：「我可以。」

吳茱萸：「你是不是哦！」

楊陵遊：「走。」

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種默契。

吳茱萸成了班上公認的化學課代表二号。楊陵遊更像是課代表「傀儡」，她比楊陵遊還積極。她會通知各個組長收發作業，上課前提醒楊陵遊去辦公室詢問老師安排。除了與老師直接交流，剩餘的事情她都給楊陵遊幹完了。就等着每次楊陵遊上去的時候一起去。

然後到了三樓，楊陵遊去辦公室了，她就在樓梯口觀望，看看能不能在走廊看到柏子仁。不可能每次都遇到，但是天天上去，總會有一兩次偶遇，就是剛好上去，柏子仁從走廊路過，走廊和樓梯轉角的擦肩。然後下來後吳茱萸就會好開心，跟楊陵遊說話都是帶音調的。

因為吳茱萸教室在一樓，樓上的班級上體育課都會下來，吳茱萸自然是摸清了柏子仁哪天哪節課是體育課，然後就會在樓梯口徘徊。一樓的連廊處是英語老師的辦公室，或者就會跟英語課代表一起到辦公室去，期待從辦公室出來後和柏子仁偶遇。然後在上課前，在連廊處望向操場。吳茱萸視力很好，難得的這個年紀不近視的人，就适合打望。

楊陵遊路過又看到吳茱萸，「這麼遠能看到嗎？」

這一次吳茱萸卻沒了上次的朝氣，「看到又怎樣，看不到又怎樣，知道他在那裡不就好了。」

空氣中彌漫着壓抑的氣息，楊陵遊識相地離開了。

上午第二節下課是課間操的時間，每個班前面是女生後面是男生站成一列。

吳茱萸總是站在女生最後一個位置，即後面就是男生。

這天楊陵遊站在她後面，又看到她向右邊望去，不用問，楊陵遊知道她肯定又是在找柏子仁。

每次課間操的時候她總是這樣。偶爾她還會裝作不經意的樣子，比如抓住向右轉體的時機，但這些小心思全都被楊陵遊看在眼裡。

柏子仁在 12 班，吳茱萸和楊陵遊在 23 班，隔着 11 個班，楊陵遊覺得根本不能看到。

楊陵遊打趣她，「你快成望夫石了，你看到他了？」

吳茱萸：「當然，他在和一個女生講話。」

楊陵遊再次無語，「這不很正常嘛！我現在就在跟女生講話啊！」

吳茱萸：「你不懂！」

「你不會魔怔了吧？」

吳茱萸又講：「這幾天他都跟這個女生講話。」

楊陵遊不知道回什麼，因為他覺得很正常，就比如每天吳茱萸站在楊陵遊前面，楊陵遊每天課間操就肯定會和她講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