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最先發出反對聲音的竟是此次事件最大的受害者荪江蘭。
少帝垂眸,他也不同意。這些日子薛天守都做了什麼,沒人比他更清楚。
如軍部監視皇族一樣,他也一直在盯着軍部的動作,薛天守接近不了探查不到,但他的手下還是可查的。
這幾日奧朗去了他小叔家,海缇奔走在受傷的尊族女孩周圍。
這些明面上的動作不算,荪江爾圖相信,薛天守一定還做了什麼。他總覺得現在民衆的情緒有些過,似是被挑動被帶了節奏。
他還知道,薛天守身邊被信任的、能幹的不止奧朗與海缇,他在暗處還有人可用。
挑動民衆情緒,挑起兩方争鬥這樣拿不上台面的事情,自然要交給那些隐在暗處的工具來做。
但他沒證據,他查不到。
不管,但凡薛天守想做成的事,隻要有可能,他一定是要反對的。
薛天守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布局鋪墊了那麼久,就是為了攪黃他弟弟的婚事。
看來他對這個便宜弟弟是真上心,上心到不敢直接反對,隻能迂回操作,達到目的還要置身事外。
是啊,身處他們這個階層,誰會任在乎的人去與一個下等種過多糾纏。像他小叔,放在身邊養就可以了,何必真娶了呢。
但,樓克娶段焉于他有力,他還指着以後放出殺手锏,待段焉投靠他後,他能通過段焉來拿捏樓克。
拿捏了樓克就拿捏了薛天守。謝天謝地,這位活閻王在這世上還有一個在乎的。
雖然他也沒想到他小叔會第一個提出反對,但挺好,省得他站出來了。
這樣想着,少帝眉眼舒展了一些,卻在下一秒瞥見薛天守剛才好像看他了。
少帝心裡一驚,連忙朝國議廳四周看去,看到屏蔽器都好好地開着,再看眼自己手上被打造成戒指形狀的屏蔽器也好好的,他才放下心來。
皇族生活辦公的核心區域,以及這裡,都安裝了屏蔽器。
帝主與少帝父子倆覺得這樣也不夠安心,身上都還要帶着一個屏蔽器。
這些都是用來防薛天守的,防這個聖隕帝國所剩的最後一位異能者。
在薛天守出生那年,帝國掀起又一股要公平要平等的風潮。
而異能擁有者因其異于常人的各式各樣的本領,是帝國最不公平的存在。
異能者天生自帶異能,從出生時就有了,而附帶的一個條件就是,每一個異能者身上都會長出相同的類似紋身的東西,是一個黑色羽毛的圖案。
“黑羽”出現在身體上的位置會有不同,顯現的年齡不定,并不一定出生時就有。
正因為此,聖隕有星律規定,所有紋身師不得給任何人紋這個圖案,否則重罪。
擁有異能的孩子,有的是先顯露出黑羽,有的是先顯現出異能,無論是哪一種,無數專家與學者都弄不清其成因,也找不到規律。
而異能種類也豐富多彩,有力大無窮的,有削鐵如泥的,會飛的,能遊的……等等等等。
這些技能對帝國的建設是有些幫助,但隻要離開聖隕的土地,去到外太空,這些異能就使不出來了,所以不能用于最有用的對外作戰上。
不能對外很可惜,但對内有時卻是傷害大于益處。
時有異能者動用自己的技能傷害普通人,這樣的事件每天都在上演。大到争權奪利,小到鄰裡糾紛,一言不和普通人就會被異能者動用能力。
受傷,死亡,有的甚至因為矛盾太大,異能者有意報複,對普通的一方進行磋磨與虐待,令其狀極慘的都有。
後來,救世主一樣的人物出現了,她就是薛天守的母親,伊阿代。
她在薛天守三歲那年,發明了消除劑,隻要打了這個東西,黑羽會消失,任何異能都能被消解。
失去異能後的異能者們,除了不再擁有異能變得與普通人一樣,不會有任何負作用。
但世事就是這麼奇特,伊阿代自己的兒子就是一名異能者,而因為薛天守的異能太過隐蔽,黑羽出現得又晚。這位發明了消解劑的開拓者,做這項發明時并不知道這對于她的兒子意味着什麼。
直到薛天守七歲那年,從來沒有顯露出異能以及黑羽的孩子,忽然在左側鎖骨下方,沿着鎖骨的形狀長出了一柄黑羽。
那時,聖隕境内的所有異能者都被消解了異能,除卻不甘心出逃到宇宙渦漩生死不明的,剩下還在聖隕生活的,全部成為了普通人。
并早在消解劑發明的第二年,伊阿代還發明了前抑。
為了防止再生出新的異能者,所有生育适齡段的男女,都會被注射前抑。
經過兩年的實時數據,以及實際監測,前抑可以百分百阻斷異能者的出生。
誰能想到,已被解決的“異能者問題”竟還是出了問題。漏網之魚竟然還是伊阿代的親生兒子。
七歲的薛天守不能上天入海,也沒有力大無窮,但他的能力更令人忌憚,他能讀取别人的心聲。
好在使用這項異能并不容易,需要使用者付出極大的損耗,每讀取一次需要緩幾日才可再次使用。
沒人知道伊阿代有沒有後悔,但她沒有藏私,她把兒子交了出去。
為了避嫌,她沒有親自給薛天守打消解劑,而是讓第三方來做這件事。
但結果誰都想不到,消解劑竟然對薛天守無效。他的黑羽一直都沒有消失,至于他讀取别人心聲的技能,他不再展示。
小小的孩童可能意識到了什麼,他在保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