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秦映覺得難得見一次,沒拒絕,點了點頭。
幸而後面手續辦理變快,一個多小時就輪到秦映和陸遠洲。
還沒到五點半,二人便從大使館走出來,商量着去哪裡吃飯。
他們都沒來過這附近,一時犯了難。隻好盲目找吃的,逛了兩條街,卻也沒看到合适的。
秦映擡頭,蓦然發現“雲海”那棟大樓越來越近,像直入雲霄的擎天巨柱,豪華得仿佛要把周圍都比下去。
陸遠洲突然頓住腳步,指着街邊一家平價意式餐廳說:“這裡怎麼樣?”
小店的牌匾是意大利語,下面一行小字是英文,翻譯過來,秦映覺得應該叫“晨輝”。
秦映眼睛一亮,喜歡上這裡:“好啊。”
二人相繼走進去。
他們在一個靠窗位置坐下,旁邊是正片曲面玻璃,被擦得锃亮,一眼就能看到市中心的街景。
外面并沒有太多車輛,行人倒是很多,都是三三兩兩來逛街。
秦映突然意識到今天是周日,如果大使館沒有特開辦理通道,她這就是非法入境。
陸遠洲看上去很高興,把餐單遞給她:“想吃什麼,随便點,我請客。”
秦映自然地接過餐單,點了個意面和一個甜點。這家的餐品都很平價,不像上午沈回淵帶她吃的那麼昂貴,秦映沒什麼心理負擔。
陸遠洲也點了一份意面,然後又點了個牛排拼盤,加兩份飲料。
等上菜期間,陸遠洲和秦映聊起大學時的過往,陸遠洲不知想起什麼,止不住感歎:“那會兒真是美好啊,沒想到一轉眼,我們都那麼大了。往事一去不複返,如今居然隻剩下憂愁了。”
秦映聽不下去,笑話他:“說什麼鬼話,我還年輕好不好。”又說,“陸大學霸,你咋了這是,幾年不見,怎麼就變得這麼傷春悲秋了?”
“秦大美女,”陸遠洲學着她的樣子喊,輕扯嘴角,“這還不是想你想的啊。沒有美人陪我聊天的日子,我可是好孤單啊。”
大學的時候,他們就喜歡這樣互相拌嘴,兩人又都是活潑性格,喜歡開玩笑,總能玩到一堆去。
秦映看不慣他這副油嘴滑舌的模樣,嗤笑着瞪了他一眼:“滾。”
“好嘞。”陸遠洲答應得倒很迅速,把秦映逗得直笑。
這時,飯菜陸續上桌,陸遠洲給秦映夾菜。
他慣會哄女孩子,随便兩句話就扯到自己想說的話題上面,看上去也沒有什麼不自然:“最近斯坦福要舉行華人留學生交流會的事,你知道嗎?”
秦映咽下口中的飯,點點頭。
“我冒犯一下啊。”
陸遠洲身子湊近,表情變得神神秘秘,“你和沈回淵……是真的分手了嗎?我看見你在群裡發了澄清的事。”
秦映一愣,不過,自從她在群裡回應了之後,就沒再看群消息,也不知道後續發展成什麼模樣。
更不知道沈回淵有沒有看見,看見了又會怎麼想。
秦映嘬了一口葡萄汁,好像根本沒把這件事當回事,表情很放松:“對,我倆真的分手了。”
陸遠洲一臉不可置信:“為什麼啊?”
“哪有什麼為什麼。”秦映淡漠地笑了一下,将散落到眼前的頭發撥到耳後,“不愛了就分手呗,誰還管那麼多。”
“那你們誰先說的分手?”
“我。”
“……”
大概是沒想到秦映回答得那麼幹脆,陸遠洲有些意外,尴尬地笑了兩聲:“勇士啊。”
然後舉起杯,和她碰了一個。
不知為何,心裡的大石頭突然放下,連壓抑了許久的内心都變得放松許多。
沒去斯坦福之前,陸遠洲是四年蟬聯年級第一的優秀學子,一直都是導師器重的對象。本導給予了他極大的支持和推薦,專門破格為他争取到碩博連讀五年制,送他去斯坦福留學。
加之他人長得也不錯,雖然談不上驚為天人,但也算利落精神。因此走到哪都有一群迷妹跟着,從未受過學習上和愛情上的苦。
可偏偏去了斯坦福後,入了沈回淵那一組的師門。
沈回淵就這樣成了他的師兄——他不僅是個萬裡挑一的天才,做事還極其認真嚴肅,自律且高效。他不苟言笑,總給人一種想要臣服的錯覺,陸遠洲當時很怕他,一度不敢跟他讨論課題。
那段時間,是他最陰暗的時刻,他想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麼優秀的人,顯得他平庸又無奇。以前得到的所有肯定都被貶得一無是處,像一個被被泡在蜜罐好生将養的小醜。
現在又淪落到延畢。
在漫長的歲月裡,陸遠洲說服自己認清他并不是紫薇星的事實,但他這并不妨礙他嫉妒沈回淵。
他嫉妒他嫉妒得快要發瘋。
因此當聽到秦映親手甩了沈回淵時,他心裡竟然有種大仇得報的畸形快感,好像終于看見沈回淵敗了一回。
他也該敗一回了,陸遠洲想,沒有人可以一直順意。
他找服務員要了兩個小勺,故意和秦映吃一個,輕輕崴了一勺放在嘴裡。蛋糕很甜,把他的心浸得更蜜更甜。
“也不錯。”他說,“沈回淵那麼古闆的人,一點情調都沒有,你和他在一起本來就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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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對面的雲海資本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