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這時,一聲警笛劃破天際,由遠及近。
警車頃刻間來到眼前,幾十名警察破門而入:“不許動!都停下!”
警察人手一杆槍,對準那團正在打架的人,大喝。
一群人這才冷靜下來,停下手中動作,發現自己被警察包圍了。
兩名保镖很有分寸,象征性地進攻幾下,幾乎沒有造成任何人員受傷。他們臉上反倒都挂了彩,看着怪可憐的,仿佛受委屈的是他們。
“把手舉起來!”警察的槍眼抵在幾人腦袋上,說。
大家瞬間被吓得魂飛魄散,尤其是一些年紀尚輕的小徒弟,哪見過這架勢,縮在角落裡一動不敢動。
秦映掙脫開沈回淵的懷抱,走到警察面前:“就是他,文森武館的館長德克斯特,違規收受保護費,證據就在他手裡。”
一名男警轉頭望向德克斯特,槍眼還抵在他頭上,勾勾手,示意他把錢包拿過來。
德克斯特卻笑了,他目光狡黠,透着狐狸般精明的光:“警察同志,這錢是我的,你可不要聽信他們的一面之詞。”
可惡。
秦映對他這副颠倒黑白、賊喊捉賊的不要臉行為早就了熟于心,揚揚下巴道:“果然是沒白罵你,好不要臉。中國有句古話這麼說,‘男子漢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講的是你作為一個男人,行于天地間,當知自己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可你看看你說的話、做的事,哪一件和這句話沾邊?你這樣的人,也配開武館,帶徒弟?”
警察從他手裡奪過錢包,從中掏出那沓紙币。結果剛一拿出來,卻發現那根本不是美币,而是一摞裁剪出來和美币同等大小的廢紙。
警察眸色一冷,把紙塞回去:“帶走!”
德克斯特望着那疊廢紙,不可置信,下一秒,就感覺手腕一涼,當即被扣上冰冷的手铐。
被押上警車的時候,德克斯特看了秦映一眼,眸中露出的光陰森而兇狠。
“你不聽話。”他說。
秦映沒由來感到一陣膽寒,可她還是挺直了腰闆,輕蔑地白了對方一眼。
她什麼都沒做錯,錯的從頭到尾都是他。
所以,她為什麼要害怕?
“麻煩你們也走一趟。”警察道。
蕭熠然和梁淺淺剛剛被警察攔在外面,這時才看到他們走出來。
二人擔憂地問他們怎麼樣,有沒有被欺負,有沒有受傷。
秦映搖搖頭。
四人一起坐上警車,被帶到附近的警察局。
這是她第二次進警局,第一次還是上回的槍擊事件。
四人依次落座,對面是警察,斜對角是被铐着手铐的德克斯特。秦映這才發現,他嘴角被保镖打得有點青紫,洇着血。
秦映突然有些害怕,不會因為這些也給他們定罪吧?
她不懂法律,擔心最後鬧得兩敗俱傷,可就真得不償失了。
警察這時問:“你是什麼時候被文森武館不平等要求的?”
秦映回過神來,答:“剛來舊金山開武館那會兒,大概三個月前,他們來找過一次麻煩,後來半個多月前,又找過一次。”
警察又道:“請詳細說一下這兩次的經過。”
秦映把這些天發生的事如實道來,同時提供武館玻璃被砸照片、她被打傷的診斷證明,以及她的目擊證人沈回淵。
警察:“所以,你策劃了這出戲,就是為了将文森武館一網打盡?”
秦映點頭:“是的。”
警察回過頭,問德克斯特:“你是否承認對方指控的一切?”
“請悉知,”他又說,“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一切,都将作為呈堂證供!”
“……”
德克斯特一側的斷眉很深,看着極兇,像鑲嵌上去的鋒利的刀片。
他聳聳肩,正如這句話所說,從此緘口不言。
後來,警察做完筆錄,對秦映和沈回淵指使保镖挑起群毆的行為進行了深刻的教育。秦映不敢反抗,連連稱是。
沒多久,他就沒再讓他們多留,讓他們四人回去等消息了。
秦映離開警局的時候,甚至還沖德克斯特挑了挑眉,她還忘了跟他說一句話,那就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那我們這算不算是勝利了?!”
走出武館,梁淺淺抱起秦映的胳膊,激動地說。
秦映望着蔚藍的天,欣慰一笑:“當然算。”
為了慶祝這一勝利,她打算請她的小分隊吃一頓大餐,同時恭賀他們武館重獲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