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汐月懷抱着九尾小天狐,駕着翔雲前往青丘之國,這是她第三回來了。
第一次來時,她為捉那狐王璃星的把柄,一心想着如何與他退婚,對青丘自是沒有什麼好印象。
第二次來時,她陪出嫁的塗山曦穎,一路走水路而來,結果因狐王璃星為鏟除外敵設下的圈套,被玉面狐狸打成重傷,對青丘是越發不喜。
如今她受紅鸾星君教誨,處事斷不會像過去那般魯莽,又因塗山曦穎邀約,否則她該是不會再踏入這青丘國的。
倒不是她小肚雞腸還計較往事,實則她是龍族是水族,生活在茫茫大海之中,與他們狐族若不是當初機緣巧合之下,也是極少有什麼往來的。
過去之事早如雲煙,模模糊糊,更何況對他們這些有着無盡壽數的神族仙族來說,更是如星子塵埃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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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山曦穎與狼族新王的兩個孩子的滿月酒辦得極為熱鬧,除了狐族和狼族的人之外,還有其他族的人也紛紛來道賀,就連仙族和神族也有幾個特意前來道賀的,這些人大部分是為了能有機會一睹當年一統四大狐族的年輕狐帝的風采而來,一時間整個青丘國擠滿了各色人等。
“乖賴兒,還在怪本公主将你借給龜丞相的女兒們呢?嗯?”敖汐月懷抱着九尾小天狐遊走在青丘的街市上,這街市如今早已與千年前不同,但千年前的青丘狐族街市是個什麼模樣,敖汐月也早不記得了。
九尾小天狐團成一團窩在敖汐月的懷裡,這幾日都不願化出人形,整日整日地窩在雲床裡不肯出來。
“你看,本公主特意帶你來狐族散散心!你要不跟你的同族們聊聊?排解排解?”敖汐月撫着小天狐的狐毛道,“好賴兒!這次是本公主不對,本公主已經讓龜丞相罰她們幾個閉門三月了!你也該消消氣了!”
小天狐終于抖了抖他兩隻小狐耳,敖汐月見狀心下一笑,便道:“本宮記得你沒化人形前,你不是總喜歡夜裡往本宮的床上爬嗎……”
說道這裡,敖汐月故意頓了頓,就見小天狐頭又往敖汐月懷裡縮了縮,敖汐月嘴角一笑,心道,還害羞了,随即又道:“這次你的雲床也沒一同帶出來,不如這幾日在青丘,就讓你同本公宮同塌而眠如何?”
小天狐嗖地一下擡起了他的小狐頭,看着敖汐月,唔唔了兩聲,顯然是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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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汐月站在嬰兒搖籃邊,逗弄着塗山曦穎的兩個孩子,兄妹兩一個生了狐耳狐圩,一個生了狼耳狼尾。
“真有意思,都說男孩随母,女孩随父,我原還不信!”敖汐月伸手,用指腹碰了碰兩個孩子的小臉蛋。
“我倒希望我們家沁兒性子能随我!女孩子家像我們狐狸多好,像狼又兇又笨!”塗山曦穎打趣自己的丈夫道。
“我又兇又笨,夫人不是還是嫁給我了!”璃星的貼身侍衛箫笛,也就是狼族的新王玄沐,哈笑着跨進門來,同敖汐月點了點頭,又轉頭對塗山曦穎道,“當年也不知是誰,被我這隻笨狼給騙去了芳心?”
敖汐月在一旁捂嘴偷笑,塗山曦穎面上一紅,嬌嗔道:“還有人在呢!沒個正經!”
“她不是你閨中好友嗎?自己人,怕什麼?”說着,箫笛又向敖汐月笑着點了點頭。
敖汐月也回了他一個禮貌的笑,卻忽覺眼前這個狼王的一雙眼睛,自己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隻覺熟悉的很,但又怎麼也想不起來,便也就此作罷,繼續逗弄搖籃裡的兩個小娃。
“後日兩個孩子的百歲宴,狐帝可會前來?他還在天界修養嗎?”塗山曦穎問走到嬰兒搖籃邊,同敖汐月一同逗弄兩個孩子的箫笛。
“不知道,王已經好些時候沒有書信傳來青丘了!”箫笛抱起女兒,眼裡笑開了花,“沒事!有東極妙嚴宮的那三位帝君在,王的傷勢定能很快痊愈!到時候讓王來參加我們倆個兒的千歲宴!”
敖汐月在一旁聽着,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不來也好……”塗山曦穎點了點頭,看向敖汐月,“免得尴尬!”
敖汐月回了她一個笑:“有什麼尴尬的,姐姐多慮了,我與他不過是倆個從未謀面的人罷了。”
箫笛挑了挑眉,他從未向塗山曦穎提起過這位西海六公主同他們狐王曾在凡間的事,一來他是狐王璃星的心腹,自然不能把主子給賣了。
二來這西海六公主是塗山曦穎的好姐妹,塗山曦穎若是知道當年那凡人就是他們家狐王,保準要告訴她,萬一這西海六公主是個記仇的主,找他們家狐王算賬,如今正是他們家狐王在天界休養生息的重要時刻。
巧得是這西海六公主之前也去了天界,拜了紅鸾星君為師,保不齊在天界會找他們家狐王麻煩,故而箫笛覺得自己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最多以後塗山曦穎知道了真相,怪他兩句罷了。
箫笛抱着女兒正胡思亂想間,忽地眼角瞥見角落裡正窩在一張椅子裡的毛團,那毛色雪白發亮,雖是在暗處,但真想忽視也難。
箫笛把女兒放回搖籃裡,走到毛團跟前,就見那毛團動了動,狐狸耳朵微微豎起,擡起慵懶得眼皮,看向箫笛。
箫笛猛地身子一抖,差點就跪倒在地,口裡喊出一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