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畫就等着他這句話。
要取的畢竟是塗瑛的心頭血,若後面真出了什麼事,有塗璇在這裡作保,她就不用出手了。
*
為了掩飾來狐族的目的。
塗璇貼心給他們狐族座上賓的身份,住在王宮裡,他的幾個兒子都住在王宮,行事也方便些。
施畫不着急去住處,讓侍女先帶她去見一見塗臣。
“師……阿梧,你和狐王看上去關系很好?”
仙門和妖族之間不是一向水火不容的麼,怎的到了施畫這邊,倒和傳言不太一樣了?
施畫擡眼看他,沒糾正他的稱呼,以她現在的身份,确實這麼叫更好。
就連塗璇都不知道江青梧的真實身份是漱玉仙尊。
“幾千年的交情,他當年坐上王位,少不了我的幫襯。”
難怪,難怪塗璇對她這麼客氣。
衛拾舟越來越好奇,好奇施畫身上更多不為人知的事情,以及仙門和妖族不睦的傳聞究竟有幾分真假。
“大人,三殿下就在裡面,奴不能随行。”
“你在此處等我。”
施畫示意衛拾舟跟上來。
狐族的王宮和衆多宗門一樣,草長莺飛,鳥語花香,院中涼亭有薄紗飛舞,朦胧的視線裡,有一道身影坐在涼亭内。
塗臣屏退了身側的侍從,想一個人靜靜心,驟然察覺到生人氣息,臉色瞬間沉下來。
兩指捏着一片樹葉飛擲出去。
施畫輕松截住。
眉眼微彎,笑着走進涼亭。
“我觀三殿下神态,不似頹廢之人。”
塗臣有着和塗璇一樣的黑發,不過瞳色是金色的,在狐族之中,是很不常見的瞳色。
施畫捏着那枚樹葉,好整以暇打量他坐在輪椅上的雙腿,不過被衣袍遮住,并不能看清楚,看來還是得親手碰過才能斷定。
“你是何人?”
是兩個生面孔。
自從雙腿廢了後,塗臣一直蝸居王宮,不過問外面的事情,把自己置在室外之中。
“我是誰不重要,你隻需知道,我是你父王請來幫你看腿的。”
“不必了。”
塗臣收回打量的視線。
這二人一個看不透修為,一個元嬰後期,怎麼想都不是什麼重要人物,也無需他費心去調查。
既然是父王請來的人,那就随便他們。
塗臣轉着輪椅要去别處。
施畫一個眼神,衛拾舟大步上前,一把摁住他的輪椅。
塗臣眼神不善:“松開!”
施畫漫步走到他面前,指尖流出一縷淡藍色靈氣,繞着他雙腿旋轉。
塗臣臉色大變,一掌拍碎那縷靈氣。
“你們是父王的客人,不是我塗臣的客人,休怪我對你們不客氣!”
上次大言不慚的人,已經被她斬斷一條狐尾。
塗臣對治腿的态度如此惡劣,擺明是不願意醫治,哪怕有希望治好,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想治好的。
與塗璇口中因為雙腿殘廢失去繼承人資格、終日郁郁寡歡不同,塗臣身體恢複的很好,但這諱疾忌醫,有點問題。
施畫最讨厭不乖乖治病的病人。
看在塗璇和她的交情上,她才答應過來瞧瞧情況。
恐怖的威壓猝然壓下來。
衛拾舟對這股力量已經見怪不怪。
但塗臣就不好受了。
臉色蒼白如紙。
他咬牙切齒:“你!”
施畫不想聽他廢話,直接封住他的嘴讓他閉嘴。
靈力宛如遊蛇鑽進他衣袍下。
施畫斂眸,将他雙腿的情況看的差不多,才收了靈力。
揮手讓衛拾舟松手。
拍了拍手,施畫倚杆坐下,“你這腿還有的治,就是費點功夫。”
“我不需要你治!”
這麼無禮的人,他塗臣才不稀罕被她救!
“态度客氣點!”
衛拾舟看不慣他油鹽不進的模樣,一巴掌拍向他後腦勺。
真當施畫對誰都能這麼和藹,換做旁人,想讓她出手都難。
他也看不得施畫在别人那裡受欺負。
雖然沒人能欺負得了漱玉仙尊。
思及此,衛拾舟如鲠在喉,越發覺得自己這點修為不夠看,得抓緊修煉追上她的腳步才是。
“放肆!”
塗臣何時受過這種對待,當即怒不可遏要出手。
施畫隻略微撩起眼皮。
他就被定在原地。
驟然,一聲驚呼響起。
“住手!你們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