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傳說中的回光返照,她此刻覺得自己身體非常輕盈,就像解脫了什麼束縛般,身上的多處傷口感受不到一點痛,跟個打了麻藥一樣,千桃現在覺得自己好得很。
唯一的難受大概就是那種難以言喻的窒息感。她張開嘴試圖吸進更多的空氣,但用湧出的卻是成堆腥臭的血液,一時間喉管好像又被堵塞的,胸腔因為急劇的收縮忘記了該怎麼擴張。
“我……”千桃吞咽着鐵腥鐵腥的血,聲音虛弱不堪地張嘴,努力說出自己的困難,“喘不……過……氣!”
“什麼?”實彌紅着眼睛,看着千桃一開一合的嘴,可她嘴中的血太多了實在是聽不清。
“你慢慢說,”實彌抱着她擡起身子,讓她離自己很近一步。
看着近在咫尺的臉龐,實彌心痛不已。
下一刻,胸前領口被猛地一拽,眼前一黑。
“唔……!”他微張的唇間碰到一個溫熱的物體,濃郁的血腥味裹着桃香瞬間充斥了整個鼻腔。
他瞳孔劇烈收縮,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下意識地想抓着她的手推開她,但揪着自己領口的手看似輕柔,力氣卻非常大。
千桃不知道這些,她隻知道自己好像可以呼吸了,溫熱的氧氣混着萩餅清香通過實彌的唇渡入胸腔,窒息感瞬間得到緩解,仿佛連毛孔都舒展開了。
“啊!活過來了。”千桃别開頭,假裝淡定的拍了拍胸口,開口嘗試仰頭自主呼吸。胸腔瞬間穩定下來,身上的傷口也随着呼吸慢慢停止出血。
隻有一直在嘭嘭跳的心髒,在越跳越快,也不知道算不算正常。
“你……”一觸即分。實彌猛地擡起頭,握着她領口間的手勁兒大的出奇。
千桃眨巴着眼,一臉無辜的看着他,看着他本就充血的眼球更加殷紅,猶如天邊的彩霞般慢慢地擴散到臉頰,随後染紅了耳尖。
她的視線不自覺地落在了實彌通紅的耳根上。腦海裡湧出莫名的一道聲音:這算不算是kiss?
千桃這個突如其來的念頭吓了一跳,心跳瞬間加速,臉上微微泛起了一抹紅暈,但好在她現在滿臉是血,根本看不出來。
實彌紅着臉,視線左右張望着确認沒人才大聲質問道,“混蛋,你都快死了,還想着這個?”
噴湧而出地暖氣輕輕拂過千桃的臉龐,兇巴巴的某人唇齒上還沾染了她的血液。
“我想什麼,我在人工呼吸,先前我太過于專注,胸腔壓縮太厲害,導緻這一會兒它自己擴張不起來,”千桃擡手給他擦了擦嘴,抱歉地笑了,略帶蒼白的小臉頓時有了幾分生氣:“要不,我給你親回來?”
看到她還有心情給自己擦嘴,實彌嘴角一抽,臉上粉紅的霞光蔓延到了脖頸,隻見他眉眼一瞪,咬牙切齒的回了一句:“你想得美。”
“哈哈哈,”千桃低頭笑了笑,伸手抱住實彌,頭靠在他火熱的胸膛,仿佛這樣才能感受到自己存在的溫度:“真好,我還活着。”
實彌愣了片刻,擡手也回抱住了她,在她背上很不熟練的輕輕地拍着,呵斥道:“笨蛋,叫你逞能。”
“哎呀,這不還活着麼?你就不能誇誇我,我殺了兩個下弦呢。”千桃寬慰的笑了笑。
“兩個下弦喽喽兵就把你打成這樣,你也好意思要誇?我不揍你算不錯了。”實彌輕輕地揪着她耳朵的大吼出聲:“再亂來逐出鬼殺隊。”
“哎呀,我真沒事。”她能感受到自玉镯碎裂後,她全身的經脈裡都在自發的流動着氣,它們在緩緩修複着這具身體的傷。
也許過一會兒,她就沒事了。
懷抱中,千桃蓦然響起一件事,“隊員!”
她放開實彌,神情十分嚴肅:“還有其他人,我們快趕緊回去。”
“不可以,”實彌手穿過她的膝蓋,将她一抱而起,讓小小的她能安穩地靠在懷裡,面無表情的一口拒絕:“我要送你去蝶屋治療傷口,接下來我會讓爽籁通知别的鬼殺隊。”
“下弦鬼已經被你斬下,剩下的問題應該不大。”
千桃搖了搖頭,揪住他微敞的外衣:“等人來,隊員們恐怕就已經遭遇不測了,我不僅現在就要去,速度還要快。”
說着千桃就開始掙紮,“你讓我下來。”
“别亂動,”實彌将她摟得更緊,一雙怒眼瞪着她,咆哮脫口而出:“再亂動你試試看。”
千桃:“……”嘤嘤嘤,這人好兇喔!
看着千桃委屈巴巴的表情,實彌有點煩躁的“啧”了一聲,他想起了今天自己的失誤,如果當時他的速度再快點,肯定是能救下那群人。
“别亂動,我抱着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