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桃的震驚不比她少,“這是……什麼?”
“這恐怕就要問你自己了,不過我懷疑這個跟你哥哥有關,你願意跟我說說你哥哥的事麼?”蝴蝶忍拉着她重新坐回陰涼的桌前,從随身的醫療包裡拿出新紗布,一圈又一圈的将她手包裹好。
“我哥哥他……”千桃欲言又止,腦海中不斷回放着與哥哥相處的點點滴滴,心亂如麻,“我跟我哥是相依為命長大的。”
千桃慢慢講着,從自己醒來一直到海底的神,随着她的講述,真相也恍若抽絲剝繭般在她腦海裡浮出水面。
聽到神的描述,蝴蝶忍收醫療包的手蓦然一頓,“你有沒有懷疑過,那個神,在說謊。”
千桃眼睛一亮:“你也這樣覺得的麼?”
“與其說謊,不如說是他有所隐瞞,”蝴蝶忍一手撐着下巴,指尖輕敲着滿溢紫藤花香的茶杯,“你哥啃食了無慘成為這個世界的一員,沾染了這個世界的因。而你卻因為沒有,而要被「天應」四分五裂?”
“這說出來不覺得可笑麼?”
蝴蝶忍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得,眼裡劃過一絲光芒,她緊握着千桃的手,滿臉笑意:“千桃,你想留在這個世界麼?”
“我想啊!”千桃不知道她為何這麼問,但想留下的心卻是真的,她真的很喜歡這個世界。
蝴蝶忍神秘一笑,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附耳過來。
千桃慢慢湊過去,蝴蝶忍的呼吸灑在她脖頸微微有點癢,可她也顧不上去撓了,驚世駭俗的話要震驚她一整天。
她聽見蝴蝶忍說:“生個這個世界的孩子吧。”
!!!
“你不覺得這個辦法很好麼?這也算因果關系吧。”
“那生了以後呢?”
“無縫銜接就行。”
這是神級言論,千桃突然覺得蝴蝶忍在她心中的地位要崩塌了!!
“我也贊成,”一聲突兀的叫聲從頭頂傳來。
千桃歪頭看去,不知何時一隻麻雀蹲在了上頭,猩紅的眼珠滴溜溜地轉着,好半天才準确落到千桃兩人身上:“不用很多,一個就夠。”
兩個人同一時間摸向側腰,同一時間又愣住。
他們都沒帶刀!
“不要害怕,我現在隻是一隻小鳥,”麻雀發出的聲音脆脆嫩嫩像極了小孩子。
千桃聽着這聲音莫名覺得有點耳熟,詢問的言語中帶了幾分不确定:“蟲寶?”
“早上好,千桃小姐,”麻雀跳了兩下,雀躍的聲線高揚了好幾分。
千桃背手從桌上摸過一隻茶杯握在手心,微笑與小麻雀對視:“怎麼,我哥讓你過來探查敵情?”
現在血鬼術真的五花八門,蟲寶這個能力簡直太逆天了,白天也暢通無阻豈不是分分鐘找到鬼殺隊大本營?
“沒有喲,是我自己要來的,父親大人睡覺去了,”小麻雀将大半個身子藏在屋檐底下,隻露出一隻眼睛盯着她們的方向,“父親大人說晚上他要有大事要忙,大概率估計會來這兒。”
千桃與蝴蝶忍對視一眼,雙方眼裡都有了警惕。
“所以,蟲寶你這是在告密喲,”千桃走出茶亭,不經意地越發靠近麻雀,“是準備投誠麼?”
小麻雀扭着翅膀揉了兩下眼睛,轉身飛起在頭頂盤旋兩圈,最後落在了茶亭的杯子上。
突如其來地動作讓千桃兩人都不由握緊了手中的武器。
麻雀低頭啄了一口茶水,濕潤着略幹的喙,響起的聲音截然不同:“不對喔~”
這是一個帶着幾分磁性的成年男子聲音,言語間總不自覺的帶着幾分笑意,可惜配上麻雀的模樣,怎麼都覺得滲人:“這是合作,不是投誠。”
這聲音在場的兩人都十分熟悉——上弦二童磨。
“跟鬼合作?”蝴蝶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譏諷道:“你在說什麼笑話。”
小麻雀站在杯子邊緣踱着步,側着身子透過水面與倒影對視:“那你可知道,這個世界的結局是什麼?”
蝴蝶忍冷眼微眯着:“是鬼都死絕了嗎?”
麻雀那頭卡了一下,接而輕笑:“是所有人和鬼都死了,鬼舞辻無慘和所有的柱同歸于盡。”
“你說什麼?”千桃宛若受到晴天霹靂,腦子嗡地一響。
麻雀扭頭看向蝴蝶忍,“包括你,炎柱、戀柱、蛇柱、主公大人,所有人,無一幸免。”
“你可知,香奈惠的死也是劇情,是我親自動的手。”
蝴蝶忍微笑僵在了臉上,晦暗的瞳孔裡怒焰熊熊燃燒,“這可真是悲慘的結局。”
蝴蝶忍擡手,一隻蝴蝶發卡飛速擲出。
千桃擡手,握在掌心的茶杯也緊跟襲去。
小雀揮翅騰空,帶着熱意的茶水擦着身軀而過碎落在地,飛行的動作停滞片刻。
“噔!”一聲輕響。
蝴蝶發卡戳進麻雀的翅膀,直直将它定在了柱子上。
麻雀沒有任何掙紮,任由翅膀潺潺流出鮮血,猩紅的眼珠直直看向千桃:“你是這個世界最大的變數,是否要改變命運就在你一念之間。”
下一刻,眼珠子晦暗由紅色轉為正常的灰褐色,麻雀愣了好一會兒,随後猛然爆發出一連串尖銳而悲切的鳴叫,開始瘋狂地扭動着瘦弱的身軀。
“他走了。”千桃上前一手握住麻雀,将它翅膀上的發卡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