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拉住鞭子狠狠一扯,陳熙兒驚呼一聲,身體也跟着向前,最後棄了鞭子才得以逃脫,轉了幾圈,落在地上。
她狠狠的盯着眼前人,眼裡有愛慕,還有憤恨。
“該死的謝懷英,你竟敢這麼對我!”
來人正是謝懷英,他将鞭子甩在地上,目光落在雲晚身上,又看了一眼小表妹,語氣關切。
“沒事吧?”
小表妹撇嘴一哭,雲晚拿了帕子給她擦臉,朝謝懷英道。
“謝師兄來得及時,我們沒事……倒是謝師兄你的手……”
她隔着朦朦胧胧的紗都看到了謝懷英手心裡的血,正一滴一滴的往下淌,襯着他的白衣,十分顯眼。
“懷英!”
這時肖之奎也帶了一群武林正道趕來,他見此一眼便知道發生了什麼,立刻前去擋住一個紅衣男人。
武林大會即将開始,各路武林人士紛紛彙聚,更多牛鬼蛇神也跑了出來。
那些紅衣男子見勢不妙準備撤退,卻被團團圍住。
雲晚還是第一次見到謝懷英冷肅的樣子,他平時向來溫柔的眼裡現在更多的是怒意。
混戰到最後,隻有陳熙兒被護着逃走了,其餘紅衣男子都被留了下來。
肖伊黎師兄弟幾個受了一點小傷,倒是沒什麼大的影響,又跑來雲晚身邊,恨不得上手檢查一下她有沒有傷到,被謝懷英看了一眼,讪讪的走開。
衆人正要追,肖之奎擡手止住。
“别追了!”
“我觀這些人的招式,應該是扶芳宗的人……”
“扶芳宗?”肖伊黎張大嘴巴,驚訝道:“就是那個靠雙修練功,十分浪蕩不羁的門派?”
“嗯,扶芳宗功法特殊,但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不算是邪魔外道。”
肖之奎捋了捋胡子,解釋道。
“聽他們喊那逃走的女子叫少主,那應該就是扶芳宗宗主唯一的女兒了,她要是死在這裡,扶芳宗定不會善罷甘休,放她走罷!”
他又指了指地上那幾個紅衣男子屍體。
“這些下屬就當是給扶芳宗的警告了!”
“那我們豈不是白受傷了!”肖伊黎還是有些不滿。
“那女人又狠又毒,打不過還想朝着雲姑娘和表妹下手,讓她跑了便宜她了!”
肖之奎拍了一下他的腦袋,“嘀咕什麼!這段時間都小心一點!”
他又看向自己大弟子,有些納悶。
”懷英,聽那女子說的話,她認識你?”
謝懷英皺眉,“弟子在有一次任務中遇到過她,但并不知曉她的身份,之後也遇到過她幾次。”
肖伊黎在旁邊聞言眼睛提溜一轉,嘻嘻一笑。
“師兄這是被纏上了?”
他就不信,其他人沒看出那女子對師兄的特别。
那很明顯就是愛而不得嘛!
出了這事兒,集市也都毀了,肖之奎留下來善後,讓其他人都回去了。
雲晚走在路上,謝懷英在她旁邊,師弟們都被他趕去療傷了,他此時目光落在身側少女身上。
還好她沒事。
要是他再來晚些……
謝懷英不敢想,一個柔弱的姑娘要是受了那一鞭,恐怕不死也要殘廢。
“謝師兄?!”
“嗯?”
謝懷英聽到她的聲音,不由得看去。
“你的傷……疼嗎?要不要先去處理一下?”
雲晚又看向他鮮血淋淋的手心,皮肉翻出,可見力道之大,她都感覺疼。
少女的聲音嬌軟輕柔,似是不忍。
本來想說不礙事的謝懷英話到嘴邊拐了個彎,他蹙着眉,聲音比平時更溫柔幾分。
“有點疼……”
“不過沒關系,我先送你回去”
……
一晃又是十日過去,武林大會已經近在遲尺。
雲晚沒再出去,她現在一心撲在自己種的藥草上,倒也有些樂趣。
雲溪山莊雖然除了她都死了,但莊子和部分産業還在,肖之奎已經交給了她。
但雲晚做雲的時候就懶懶散散,也不懂經營,便還是請肖伯伯代管。
除此之外,她還想查那些黑衣人的來曆。
肖伯伯說這個不用她說,他也正在查,雲溪山莊好歹是江湖裡的中等勢力,一夜被滅,引得武林中人心惶惶,他身為正道魁首,這事兒肯定要追查到底。
于私雲清是他的好友,他也不會坐視不理。
這天已是傍晚,屋外面霞光滿天,美不勝收。
雲晚看了一會兒,然後便準備把曬完太陽的血芝草收回去,突然看到一封信被壓在盆底下。
那飄逸的字迹……
雲晚眼眸一亮。
是容栩!是他來過了?
她沒急着把信拿出來,而是四處找了找。
可惜她到處都沒有找到人,隻能耷拉個小臉把信拆了。
容栩到底去哪了?
不管因為什麼,到底是容栩把她從黑衣人手中救了下來,還一路都護着她,雲晚還是很喜歡他的。
可是他卻留封信突然消失再也沒出現,他武功高,雲晚都不知道去哪裡找他。
信上寫得簡潔,說江湖中有一小世家姓王,半個月前王家家主突然得到了一把劍,有了那把劍之後,王家家主竟能以一敵十不落下風。
那王家祖傳有一本武技,不算特别稀罕,按道理說功力不夠,光靠一把劍也不可能将實力提升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