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的時候還嫉妒的看了一眼旁邊的大哥,以前的元宵會大哥都不參加的,現在倒是反過來了,他苦哈哈要去當值。
到了目的地之後,馬車上的簾子被丫鬟拂開,雲晚剛走了出來,便看到了面前的一隻手。
那雙手修長白皙,骨節分明,指節處有薄繭,她看過去,是大哥。
“三姐姐!快下來呀!”
旁邊的四妹妹催促道,雲晚怔了怔,将手放進大哥手心。
她今日帶着面紗,卻依舊難掩殊色,光是一個袅袅婷婷的身影,便能引起所有人的目光。
柔軟的小手觸感微涼,似乎還帶着一股淡淡的馨香,雲青竹将妹妹扶下馬車,靜靜的看着她們。
雲晚之前便已經試過大哥了,很可惜他身上也沒有系統,但那股危險感依舊揮之不去。
道路兩邊擺滿了小食攤子,再往前走,到處都是寫着燈謎的竹片,最中心的地方,有人踩高跷,有表演舞龍的,熱鬧非凡。
等到天再暗一些,便會有舞龍燈,那才是重頭戲呢。
看完舞龍燈,也就能去放花燈了。
大姐姐對這些燈謎很感興趣,二姐姐左顧右盼,似是在找人,雲晚被四妹妹拉着去看踩高跷,幾個小姐身邊都帶了護衛,倒是沒什麼不放心的。
玩了一會兒,四妹妹有些累了,兩人便準備去旁邊的茶樓。
剛一轉身,便聽到一陣驚呼,雲晚看過去,原來是一個穿着淡藍色衣袍的男子手裡的彩燈被舞獅抛的球砸到,已經壞掉了。
他沮喪的走到一邊,卻在有人來道歉時擺擺手,又可惜的看着這盞燈。
“咦?那不是倒黴蛋嗎?”
四妹妹驚訝的聲音響起,在大哥的目光中,又面露讪讪。
也許是聽到有人叫他倒黴蛋,柴公明無奈的看了過來,随即眼裡帶了抑制不住的欣喜。
那兩位姑娘……
他的視線落在雲晚身上,雖然她帶了面紗,但他又怎會認不出來呢。
柴公明并沒有走過來,而是站原地行了個禮,很快便離開了。
他不久後便從靈化寺小沙彌口中知道了救他的人是雲家的小姐,親自送了兩份東西到雲府交給了下人,并沒有進門打擾。
家世差距過大,柴公明甚至都不敢對她有絲毫妄想。
如今他除了更加努力讀書考取功名之外,找不到任何可以靠近她的方法。
“三妹妹你認識他?”
雲青竹聲音淡淡,看不出喜怒。
“不算認識,有過一面之緣。”
“好了,大哥,三姐姐我們快進去吧,我想喝茶!”
看到四妹妹撒嬌的拉着雲晚的手,雲青竹眼眸裡閃過一絲陰霾,沒再說什麼。
坐在二樓的茶室,雲晚嘗了一口清潤的茶湯,茶香中帶着微微甜味,果然是好茶。
她落在茶杯上的指尖白裡泛着粉,寬大的衣袖落下,露出一截細白的手腕,手腕上戴着一個翠綠的手镯,越發襯得她的皮膚白皙,讓人忍不住想抓在手裡把玩。
雲青竹移開視線,他又想起剛才握住她手的觸感,膚如凝脂,柔若無骨,像一塊微涼的玉。
清甜的茶無端端被他喝出苦味,眼裡怅然。
她是他的堂妹,他又能怎麼辦呢?
雲晚此時正在思考任務的事,她讓人查過了,柴公明之前認識的一個人很可疑。
這便是他之前相交甚好的友人,這名友人已經在上一次會試中,突然從中下等水平,一下子考中了會元,又在殿試中一舉奪魁,被點為狀元。
他考中狀元之後,便很少與柴公明往來了。
而那次,柴公明考試時試卷被蠟燭燒了,也是從那時起,才越發倒黴起來。
上一屆狀元,名叫沈卓,現如今在翰林院當差。
休息了一會兒,兄妹三人看時間差不多了,又去找了大姐姐和二姐姐放花燈。
大姐姐還在猜燈謎,赢了一堆小燈,旁邊站着一個男子,看起來跟大哥差不多的年紀,雲晚恍然大悟,這便是未來的大姐夫了。
未婚夫妻借着元宵節相會,這也不算出格。
而二姐姐并不在這裡,問了一下小厮,才發現二姐姐已經往河邊去了。
他們去時才看到,二姐姐帶着丫鬟,身邊也跟了個人,看樣子是個書生,雲青竹眼睛一下子銳利了起來,打量了幾眼。
那書生倒是笑意吟吟的拱手,雲晚看着,那人倒不像是壞人。
大哥邁步走了過去,雲晚拉着四妹妹放花燈去了,這事大哥自會處理,她們兩個妹妹倒不好出現。
雲晚挑了一個小鹿燈,寫下祝詞放在燈中,看着小燈随波逐流,慢慢變成一個光點。
她正要離開,卻見到不遠處柳樹下,遙遙站着的高大人影。
他漆黑的眼眸幽暗無光,抿着唇,看着她一言不發。
怪吓人的。